那副将挪了挪身子:“你这话怎么这么丧气,就算是有埋伏,我们好歹也有个五万人,如今驻守汉中的军队也没有几万。他们就算是知道我们来打汉中,也不敢分兵埋伏啊。你啊.......”
公孙治站起了身:“我如今也不知道,只是这实在是有些问题,军队准备的如何了?”
那副将急忙站起身子:“如今士兵们早已是养足了气力,估计明日就可以到达。”公孙治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道:“该来的,就都来吧。”他的眼神慢慢重归了平静:“即刻出发。”
汉中,“你说公孙治这支军队预计明日就可能要到了。”方顺眉头紧锁,不断地踱步转圈。那女子冷冷地站着:“是,还有就是汉中那里传来消息,沈浚对他们有些疑心,明日打算举行巡猎,暗中刺探汉中。”
方顺气呼呼地一把坐到了椅子上,右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恨声道:“这倒好,要来就一块来了。真是可恶!王典吏如今军队调拨的如何了?”王典吏想了想,谨慎地道:“要说这军队基本可以了,只是还有些辎重未运到,关隘也未建成”
方顺揉了揉太阳穴:“不管了,迅速调拨所有的马车,把物资快速运到那里去。关隘建不起来,就用人来填,记住给赵胜说必须守住起码三天时间,还有不要再向我要什么兵马,我这里也没有了。快去吧。”
王典吏见他这样,也就识趣地快步离开。方顺又是沉默一阵,清清声:“那个木姑娘,如今这情势有些微妙,我这里有个想法,足以牵制一下剑阁。”
那女子还是冷冷:“既然是有想法,方大将军不必如此吞吞吐吐。木某在此洗耳恭听就是了。”
方顺也下了决心:“如今的围猎是个机会,你命令缇骑全众暴起发难,擒获李浚,实在不行也要产生些动乱,让剑阁无暇顾及汉中。”
那女子沉默了一阵,声音也变了音色:“你这是乱命,缇骑无法接受。”
方顺的目光变得凌厉:“我是刘太守亲自委任的汉中守将,陛下也亲自下了口谕,让你们听命于我。如今你们是要抗命吗?”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你该知道如今那个李浚身边有多少人保护,就算是巡猎,也定然有几百士兵,况且还有悬镜司的暗中潜伏。我们缇骑的叛徒还没有揪出来。你这命令倒是简单,不过是双唇动动。我们蜀中的缇骑这次就要全部覆灭了。”
方顺右手死死地攥着椅子,指节都微微发白了:“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你可曾想过要是剑阁发兵攻打汉中,如今的汉中可真就支持不住啊,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可我必须要守住汉中。我就问你听不听命。”
那女子忽然愤怒起来,手中的长剑刷地一声出鞘,明晃晃地对着方顺。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方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几乎停滞,他感到身体似乎承受着极其重的负担,汗珠一颗一颗地不断滚落,两双手颤抖地不行。
可他的目光却是依然紧紧地死死盯住那位姑娘,他勉强迸出话语:“木姑娘,你究竟愿不愿听命。”那女子的剑更近了,几乎是死死抵住了方顺的喉咙,她满面寒霜:“你再说一遍!”
方顺感到自己的喉咙发凉,有一丝血丝慢慢地爬上了剑尖,一点一点地爬到了剑刃,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压迫感更深了,双肩仿佛脱臼,两双手连举起的力气都没有,汗珠渐渐滑落到他的眼睛,他努力地眨眨眼,又是吃力地说道:“木姑娘,你究竟愿不愿听命。”
剑更近了,血液流动地更快了,方顺此时感觉自己已经连最起码动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此时张大眼睛,还是死死地盯住了那女子,仿佛这样就可以杀了对方一样。
晃荡一声,剑掉下来了。方顺感觉自己的全身的压迫瞬间消失,他的胃部剧烈的翻腾滚动,面色发白,喉咙里还滴着血。勉强压住自己的不适,拱了拱手:“多谢木姑娘深明大义。”
木姑娘还是面带寒霜:“我今日答应你这乱命,可是等到将来你不是汉中的守将的时候,我一定要杀了你,不管你逃到那里,我一定会杀了你。”
方顺此时觉得已经是神晕目眩,他勉强笑了笑:“到时候,在下这条贱命就交给木姑娘好了,只是希望木姑娘不要嫌弃在下太脏。”
木姑娘将剑捡起,收到鞘中:“你不要心存侥幸,我要杀的人没有人敢救,就算是天子也不可以,我会为这次死去的姐妹们复仇的。”
方顺似乎有些坚持不住:“木姑娘武功超绝,就是本朝的大供奉也是望其项背,在下当然知道,倒是时候自会去找木姑娘做个了断的。”
木姑娘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要走出门,临到了门口,她忽然站住了脚:“我很想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有什么用?你就算是保住了汉中,你也是要死的,难道死人也会在乎什么功名利禄不成?”
方顺此时面色白的厉害,他勉强地笑了笑:“木姑娘也有老师吗?我的老师便是刘太守,我是个孤儿,刘太守于我而言亦父亦师,他当日走的时候把汉中交给了我,我说过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刘太守将这汉中视为儿子,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护这里。”
“就算是身死吗?”
“人死有什么可怕,大丈夫生于世,只求轰轰烈烈,求什么苟且偷生。对了还有一点,要是无法擒获李浚,就将其重伤,不要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