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抚琴,音神相融,似乎周遭都不存在一般。琴音缭绕,他如画面容似乎清晰映在眼前,眸中似有柔情万种,如今却只得隔空思念。
纵使千般悔恨,也无计消解。
石尧只在远处悄悄看着,却没有上前去打扰。
琴声响彻黑夜直至白日,仿若悲泣诉说着心底之事,不绝如缕。
石尧从营帐外信步走到她身前,只闻忽然间弦断之音,他匆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仿若要捏碎一般。
看到她如葱的手指已是鲜红一片,还滴着血泪,他本就布满血丝的眸子又红了一圈,此时更像极了一头发怒的狮子对她吼道:
“你就这么在意他吗?!你就这么想他?即使他背叛了你你也要回到他身边当一个痴情爱妻?”
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极力想甩开却如何也挣脱不掉,只撇开头:
“放开我!”
他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直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你为了他值得吗?你看看自己的手,一片鲜血淋漓,你忘了他早已娶了她人吗?他这般对待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痴心一片!他到底有哪里好?为何你心中永远只有他!难得我真的就比不上他?”
她冷笑了一声:“他在我心中从来就无人可取代。“
坐了一夜,寒气侵体,她的声音多了几分喑哑:“他便从不会强迫我!”
他放了她负手而立,深邃的眸子滑过几分冷意,冷哼了一声,哂笑道:“那又如何,在他身边早已有了她人,难道你就丝毫不在意?”
怎会丝毫不在意,就是因着她在意才一直不愿回去,可也正因如此她如今才这般后悔。
她缄默片刻,才开口道:“无论如何,他始终是我的夫君,我都要陪着他。”
“你想陪他,如此正好,如今他的身侧早已有了‘乐妤’,而你则是我的新夫人,哈哈哈。”他笑得猖狂至极。
她深感不妙,心中忽然一惊,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什么?!你派人到他身边冒充我?”
“不是冒充,从你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她便是你,而你是我的夫人,如今告诉你只是让你打消回去的念头,呵,或许他此时正在美人的温柔乡中呢!”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直击她的心底,她怔怔不语。
若是有人冒充她,玠哥哥会认出那人的身份吗?若是他认不出那人又会不会伤害他?这军队越走越远,如今她该怎么办?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你想要的永远也不会得到!”她红唇轻启,却带着十分的怨恨。
“是吗?”他忽然上前抓住她的双肩,将她钳制在自己身前,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我偏要得到,而且现在就要!”
说着便硬生生的将她丢到床上,身子如泰山般将她压在身下,她丝毫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拼命将他推开,却见他屹然不动,她嘶哑的喊着: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情急之下她本想抽出自己的匕首,可奈何双手被他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他不为所动,只粗暴的将她的手禁锢在一旁,炙热的吻游走在她细嫩的颈脖之上。没有一丝温柔,只是积压已久的不甘。
她在身下拼命的挣扎却挣脱不开他,从惊慌到绝望,泪落如雨,终是开口:
“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你不想我恨你……”
直至听到她这话,他方才停下刚才的粗暴行为。见她受到惊吓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眉间轻蹙,站起身来,有些懊悔道: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她缓缓坐起身来,青丝已是凌乱不已,面上的泪痕未干。她抱住膝盖,缩在角落里。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的心中微微疼痛,缓缓伸手想要替她拭去面上的清泪。
她却撇开头错过他的手,也正是拒绝了他之意。他腾空的指尖微微颤抖又收了回去,眸中带着几分歉意。他没忍心再打搅她,只默默出了营帐。
不过多久,便见婢女提着药箱进来替她包扎。她恍若未闻,只任由她替自己上药,就好像手已然没有一点知觉般。
孤身一人的无助与绝望,已不是第一次遇到。如同黄连之苦,在心中蔓延开来,只剩苦涩意味。在这里的每一日都如让她感到暗无天日,如同落入绝望的深渊,再没有一点光亮。
玠哥哥,你的身边并不是我,我该如何告诉你......
江夏。
庭院深深,花落无声。萧瑟秋风拂过,落叶簌簌。
他一身白衣坐在庭院之中,若白玉无瑕的手捧着茶盏,轻啜一口。
“乐妤”身着一件碧色烟罗裙款款走来,从身后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她柔声道:
“夫君,秋日天气凉,该披件衣裳才是。”
他温和的眉眼打量了一番她,随后淡淡笑道:
“有劳夫人了。”
“能伺候夫君是妾身的福气。”她谦和恭敬的笑道,眸中满是温和色彩。
他咳嗽了几声,随后轻柔的握住她的手道:“此前我们在洛阳时一同埋下梅花酒你可还记得?”
她眸光微滞,须臾之后点了点头。
“我已然将它带到了江夏来,过些时日便可拿出来饮用了。”他继续道。
“梅花酒固然清香可口,可夫君如今身子不适便不要饮酒了,这真是让妾身好生担忧。”她的眸子含情脉脉,仿若春水荡漾。
他眸光微闪,深邃的眸子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