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会在一个日本将军的宅院里,不知道又是占了哪家高门大户的屋子。参加的人非富即贵,说白了除了日本人全是汉奸。韵清本就于他们无感,更不愿与他们攀谈,只一个人东逛西走。有人过来,见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也就不想自讨没趣。
林四时不时瞧她,不过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人会寻事,最多说她不懂理数罢了。
她百无聊赖,让林四找了个地方给她休息,林四问过主人家,领了她去二楼的一间房里安顿。
这样的晚会,只怕要到深夜,这些日子她总是早睡,这会犯起困来,便斜在沙发上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几声枪响,吓得她一骨碌坐起来,紧接着就有人进来她的房间。
房间灯光昏暗,她吓得叫出声来,那个一骨碌扑上来:“别出声。”
是个女人,韵清看不清她的脸,只听那人说了句:“是你?”
韵清睁眼,一看是个年轻女子,自己却不认得她。
那女子将一个小东西塞她手里:“交给林队长。”
她来不及反应,外头一片枪声,扫射过来,那女子拦在她面前,将她推倒在沙发后面,自己俨然被打成个筛子。
外头林四在叫住手,冲进屋里来寻她,她早已经吓傻,脸上身上溅了少鲜血。
“韵清!韵清!”
她只瞪大了眼,哭不出声来。
林四抱起她就要跑,却叫日本人拦住了:“林先生,你们还不能走,这里所有人都有嫌疑。”
林四咆哮:“去你妈的嫌疑,我未婚妻在你们安排的房里休息,你们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往里面开枪,老子帮你们拼命,你们却不把我的人当人?”
那主人将军过来,挥退手下:“少清,是我手下鲁莽,你还是先带这位小姐去看医生要紧,改日我再登门陪罪。”
林四抱了韵清便走,后头那日本军官斥骂手下:“你太鲁莽了,我们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这样做,那些中国人只会更不听话,明白吗?”
林四检查着韵清身上,催促司机加速,车子驶出那宅子老远,韵清才战战兢兢地说:“我没事。”接着从手里交给他那样东西。林四瞧见,赶紧藏到口袋里。
韵清没有挨到枪子,还真是幸运,不过那人推她的时候用力过猛,倒在脸上手上都留下了擦伤。处理好伤口,两人回到林府里已经半夜。
她想着那个女人,问他:“你就是林队长?”
“是。”他并不否认。
“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我?”她记得清楚,那女人是认得她的。
林四叹口气,颇有些悲壮:“她当然认识你,她就是哑巴。”
那哑巴一向是老妈子打扮,也从未听她说过话:“可是她会说话,还那么年轻?”
他跟她解释:“人是可以伪装的。”
是啊,伪装,眼前这个人,不一直跟她伪装吗:“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四觉得,瞒她已经没的意义:“我是复兴社的人,我为党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