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清不敢跟她说真话,这是她自己胡诌的,她和菊花也是共过患难的,也心痛,只是这律法一向不讲情面,李氏这样只是徒劳,救不了人不说,还徒增伤心。
韵清这头的心思全在赵若琳身上,她要问一问,这些年的姐妹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年节将近,各家备起年货,韵清自然不用操心,李氏最擅长这些,家里几日打扫,几日祭祀,要添什么,要备什么,她都了然表胸。只是有一件她拿不准,那就是阿奇和徐柏言会不会回来,她不敢拿这事来刺激韵清,总私下和两老商议。这两老跟儿子这几年关系僵持,这住到这里来,也是为着缓和关系,哪里敢插手他们行程,自然无果。
李氏想来想去,这天天惦记总不是事,便和韵清商量,备下年货,由她上前线去看望一趟。韵清心里正有此意,李氏前去也好,多少能带回些消息。那毛衣她早就织好了,她在收拾包袱的时个,将它叠了又叠,跟当年织给他的一个颜色,一个款式。
李氏和许伯两个一同出门,他们雇了辆车,大包小包地出门去。韵清突然女好想跟去,只是看着肚子,终究将那飞出去的心又收回来,但愿他们能带回好消息。
家里走了两个,有些清静,徐老爷没了牌搭子就打起了太极拳,他虽上了年纪,到底保养得宜,身形清矍,打起拳来如行云流水。徐老太太这两年大约流多了泪,这视线越发不好了,做针线总扎着手。她一向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从不做这些,这回却说一定要为这小孙子亲手做套衣裳。大约也是闲的,衣裳做完了,还想着做鞋子,许妈教得她挺累,有教她那会儿功夫,她自己就能做下一双来。
江轩智那日又来了,韵清当是他又有什么新消息,不想他却送来一堆年华,腊肉米面的,乱七八糟堆了半间厨房。
韵清取笑他:“这是要来我家里搭伙呀?”
“可不就是吗?你不当家不知道,这年节下,就是冷水也要涨三分,我这替你早点备下,你这个正月不就不用愁了吗?”
“你倒想得周到,这也不像你的行事呀?”
“你这不被骗了许多钱财吗,我算是周济周济。”
“真是个好心人,那城里被骗了好多家,都有吗?”
“你真当我大财主啊,我是看了胡小姐给她舅舅家送东西去,我才想到的。”
“倒是长久不见胡小姐了。”
“可不是,她到底心善,那梁太太被骗了钱财,日子过得苦闷呢,她倒大方,让我帮着采买年货,还送了不少钱去。这下她那个舅妈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连带看我,也是顺眼三分。”
“你倒捡个大便宜,这胡小姐都吩咐你办家事了,两人进展神速啊?”
“哎,也就是我脸皮厚,天天凑上去,哎,徐太太,你说我和那个林四到底是不是有几分像呀,我总觉得她有时会看我看得发呆。”
“有一个地方倒是像极了,就是这热心肠,你比阿四还过些,阿四一向会讨小便宜,你比他务实多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总算有个地方强过他了,嗯,徐太太,我一定会做得更好,让胡小姐对我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