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呢？”林森瑶听着都觉得难过，何况是亲身经历过的徐紫萱了:“所以你就觉得你亏欠你爸爸，你亏欠徐曦兰？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你呢？”
说到底最自私的人是徐紫萱的爸爸，而最无辜的人是徐紫萱和徐曦兰。
而这么多年的愧疚和偿还，也该够了吧。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林森瑶听着那边的抽泣觉得眼睛里有点湿，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姑娘。
“后妈死了之后我就跟着外公住了，不过外公身体越来越不好，供我读书到了高三就去世了。舅舅和姨妈他们可怜我，给了我一笔钱，足够我支付大学的费用。”徐紫萱收拾了一下情绪，感觉心里很糟糕:“有人说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大家都讨厌我，轻视我，我愧疚却不愿意回家，害怕再听到那样的话。”
“你爸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你负责过，犯了现在还依靠着你给的钱来养徐曦兰，你到底在愧疚什么？是他对不起你！”林森瑶声音忍不住有点拔高了。
“但是我对不起徐曦兰，如果死的是我，他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我宁可死的是我……”徐紫萱哽咽了一下，声音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从十二岁开始，她就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她不敢回家不敢和以前的人有联系，她拼命赚钱，通过物质来偿还对她有恩过的人。这么多年她自己也总劝自己，已经足够了。
但是经常午夜梦回梦到后妈被水冲走，梦到她爸爸跪在河边，梦到年幼的徐曦兰哭的声嘶力竭。
还有人在耳边说:“徐紫萱，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这句话，是她亲生父亲说的。
徐紫萱沉浸在回忆里，却突然听到耳边清亮带着怒意的声音。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凭什么你就应该死掉，应该痛苦，凭什么你不能拥有幸福？”林森瑶气的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以为你妈妈是怎样坚持下来的，一个女人已经被丈夫抛弃了，唯一支撑她的就是你。你真的忍心让你亲妈妈难过吗？难道这就是她想看到的？”
“自己的女儿被当成了家庭的多余者，被父亲轻视被别人低贱，整天活在痛苦之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日子。明明唯一爱着你的只有你的妈妈，他们算什么？这本来就只是意外，导致这个结果的也不是你。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已经够了，你不欠他们的了。”
徐紫萱的后妈既然能跳下去救她，就说明是心甘情愿为她去死的，虽然这么说有点自私，但这就是事实啊。虽然徐紫萱的爸爸不是人，但她后妈还是很好的。
林森瑶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因为徐紫萱是自己的朋友而为她开脱罪名，声音有点悲伤:“徐紫萱，你摸着良心说，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妈妈能走的安心吗？”
最后一句话落，徐紫萱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肩膀一抖一抖，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挂断语音电话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房间里已经彻底黑暗下来。
***
林川之前就在a市了，听林森瑶打电话说起这事以后，又是心疼又是懊恼。打了很多个过去，但是都没有人接，担心徐紫萱出事就急忙跑去了她家里。
拿出备用钥匙，直接进门。
房间里漆黑漆黑的，似乎没有人的踪影。他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灯，在卧室里找到了徐紫萱，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浑身发烫，嘴里呢喃着什么，已经烧的失去意识了。
“徐紫萱？你这个蠢货。”林川打横抱起徐紫萱冲出了房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谁tm像你这样糟蹋自己的？你就是要折磨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
林大少爷一路飙车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风风火火的降临，几乎惊动了整个医院的人。连院长都擦着汗水出来迎接。
院长刚到门口就看到那张漆黑的像碳一样的脸，不由暗暗懊恼这位今天怎么这么高调的来了。
“林公子这是？”院长生怕说错话，搓着手有点小尴尬。
“医生呢？”林川直接看着挡路的胖子，咬牙切齿地开口:“我要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
院长咽了口唾沫，招呼着林川去了最好的病房，并且吩咐人叫了几位最好的医生过来，毕竟也不知道林川怀里那个女的有什么病不是？
他们小医院可承担不起林家人的怒火，而且林川这幅不知道谁欠了他几百万，随时会炸的模样，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徐紫萱精神清醒了一点，林川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抱着她的动作却小心而温柔。听到他火气那么大，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气若游丝道:“你吃了火药吗？脾气那么大啊……”
“你醒了？”林川表情缓和了一些，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小心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还体贴的给她盖上了被子:“你在坚持一下，医生就快过来了。”
“其实我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徐紫萱笑了一下，疲惫地睁不开眼睛:“你还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嗯”林川点了点头，看着她惨白的脸压抑住心里的酸涩。
“我以前是真的讨厌你啊，融我的铭文，害得我丢了工作。后来也讨厌你，老是和我过不去。现在也讨厌你……”徐紫萱的声音断断续续:“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喜欢上你，却害怕你会觉得我恶心……我不是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