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守酌在前面带路,楚人凤双手拢在袖子里跟在后面,不断有熟人和严守酌招手示意,说一两句客套寒暄的家常话,严守酌也都一一笑着点头,两人左拐右拐,从热闹街道走进清幽小巷,最后在一座宅子前停下。
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宅子,四四方方,青砖红瓦,两棵大槐树的枝叶从墙内探出脑袋来,将整个院子掩盖在一片翠绿之内。
严守酌向前轻敲两下宅门,不一会儿,大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望了望严守酌:“严老板?让您捎带的香料到了?”
严守酌恭敬一笑,双手搓了搓:“紫儿姑娘,香料到了,这不我还把专门制作香料的老板,楚老板给您带来了。”
楚人凤对着紫儿点点头,这个小丫鬟就是刘开心身边的贴身侍女,气息清浅,内里紊乱,对于普通人而言还算健康,但是也可断定这小丫鬟未曾修行习武。
紫儿皱了皱眉头:“严老板,您是应该知道规矩的,我家小姐不见陌生人。”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严某嘴笨人拙,对香料研究有限,怕是误了刘小姐,迫不得已将楚老板带来了。”严守酌开口说道,脸上堆满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楚老板带来的可是降神云香,百里挑一的好东西,若是刘小姐不方便,严某马上离去。”
说完,扭头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紫儿脸色阴晴不定,左右为难,最后一咬牙:“严老板,您慢点,若真的是顶好的香料,我家小姐是不在意见一见的。”
严守酌转身,不断点头保证:“严某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是顶好的香料,紫儿姑娘尽管放心就好。”
“那好,先让那楚老板拿些香料过来,小姐过目之后,再决定是否让你们进去。”
紫儿伸出一只小手,楚人凤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包,多有不舍递到紫儿手中,不断叮嘱道:“姑娘,这可是顶好的香料,价格不菲。”
一把夺过香包,紫儿冷哼一声,扭头关上门:“还能多贵?哼,多贵,我家小姐都买得起,过不了我家小姐的火眼金睛,就是王母娘娘用的香料都不行。”
不一会儿,紫儿的小脑袋又从新露出来,脸色不悦:“严老板,你和楚老板一同进来吧,我家小姐准备见见两位。”
“多谢紫儿姑娘,多谢紫儿姑娘!”严守酌呵呵笑着,走进宅子,楚人凤随后,在踏进宅子之前,稍微停顿了一下步伐,左右看看清幽僻静的小巷,微微一笑,也进了宅子。
这座小宅在外面看很普通,在里面看也很普通,四四方方的普通四合院,院子中央有一口大水缸,缸里有几尾游鱼,一座秋千荡漾,院子一侧被人开垦出来,成了一个小小的菜园子,有点点翠绿点缀其中,至于种得是什么,西楚初春时节,还看不出所以然来,等到盛夏秋初必定是另一番光景。
紫儿一步跨进大厅,似乎有些不高兴自己小姐如此轻易让人进来,嘟着嘴巴,语气也不太好:“小姐,人给你带来了,我去做饭了。”
一身素布打扮的刘开心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平日里小丫头就如此快人快语,喜怒哀乐也不藏着掖着,说话和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经常让人无话可说,有时候生气了,她这个做小姐的还要低三下四、做鬼脸讲笑话哄她高兴。
梆梆梆,不一会儿厨房内响起了菜刀剁菜的声响,小丫头还不高兴着呢。
“严老板,楚老板,请坐!”刘开心引着两人坐下,亲自斟茶倒水,刚刚楚人凤拿出香料就放在刘开心的手边。
楚人凤望着刘开心的煮茶手法,娴熟自然,如同行云流水,和索柔索贵妃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两位请。”刘开心伸出纤纤玉手。
楚人凤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还不忘用袖子擦擦嘴巴:“茶杯太小,不解渴,劳烦刘小姐再来一杯!”
刘开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如此饮茶的样子,真真是牛噍牡丹,大煞风景,伸手提起茶壶再倒上一杯:“楚老板慢些喝,才能品出滋味。就像这香料,需要慢慢体会才能知晓好坏,楚老板拿来的香料比市面上的香料好上不少,但是好而不妙,若是猜测不错,楚老板应该还有更好的香料吧。”
楚人凤再次将茶水一饮而尽,嘿嘿一笑:“刘小姐果真识货,楚某手头确实还有更妙的香料。”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小心翼翼递了上去。
刘开心取开瓶塞,一股醉人香气萦绕大厅,眼前影影重重,卧倒在桌子上,没了知觉。
楚人凤自顾自斟上茶水,握杯先闻后抿,最后吸茶入肚,裹一股温柔在心扉间:“守酌,你也喝。”
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楚人凤百无聊赖,微微闭上眼睛,静坐冥思,严守酌突然觉得有些燥热,扯了扯领口:“楚大人......”
咣当一声,碗筷摔在地上,紫儿惊恐愤怒地望着大厅内的场景:“小姐!”
还没跑出两步,一颗石子击打在紫儿身上,她觉得浑身力气被抽一空,软软地瘫在地上,没了知觉。
楚人凤睁开眼睛:“若是将刘开心掳走,西楚皇帝会有多着急?”
严守酌开口道:“至亲之人被掳,必定心急如焚。”
楚人凤摇摇头:“刘铸出身草莽乡野,几次因缘际会成了西楚皇帝,这种人最是懂得取舍,能屈能伸,常能忍他人不能忍,不过生性也凉薄,极易记仇,用人之时可以共患难,功成以后多半很难同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