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必须走出这片深林!”阿力径自背起脚边的行囊,不容置疑的说道。
杨帆几人料定这命硬的老头,定是也瞧出此地凶煞局的端倪,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夜幕将至,丛林间变得诡异骇人,影影错错见变得异常难行走。
“老头,这林子怎么没个头啊”将吴楠的行李背负在自己身上的猴子,瞟了一眼两侧狰狞舞爪的树枝,忧虑的问道。
边走边注视着手中轮盘动向的周士印,猛地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寨子里的老人说过,有一种林子名叫怨魂哀,进林容易,出林登天。看来这小山坳与古滇国有些干系……”身处困境,阿力不慌不乱,口中念念有词,似向胡教授等人阐述。
“杨帆,啥是怨魂哀?”猴子用戳了戳杨帆手臂,好奇的问道。
杨帆摇了摇头,‘寻龙定穴’中并没有任何地方提及有关‘怨魂哀’的只言片语,不过类似的迷阵蜃楼倒是不少。
所谓奇门遁甲,并非武侠小说中描述那种移山挪地的虚无缥缈。而是结合星汉北斗、易经八卦、地脉福泽等一系列的精密验算后产生遮人心眼的效果。
周士印俯下身,在脚下画了一个十字,而自己则站在十字的中间。
观望数秒后,再次上前三步,又画了一个十字……依次而做,足足画了九个十字后在缓缓站起身,沉吟思量。
书中曾言,人有两双眼睛,一是分辨事物的肉眼,二则是由身体各部分感知器官反馈而成的心眼。
前者容易一叶障目,而后者遮心不觉。
而周士印此时所画的‘十字步’,是利用八卦方位,以定乾坤,再论迷阵。
“应该是桃花庵的一种变术迷阵……”周士印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杨帆见周士印如释重负,便知道掏出这怪林多半有了希望,当下疾步走到胡教授身旁,低声在他耳边避重就轻的说明了情况。
数十年间,风水阴阳之学被所谓科学依据击溃的分崩离析,寥寥数语就大有可能进马棚猪窝和牲畜相伴。但凡有些真凭实学者,也大都归隐田园,再不淌这浑水。
胡教授之所以会不问出处的接受杨帆等人,其实秉持的观念是:既然千年轮转之间皆是依风水而行,那解铃换需系铃人,唯有风水之学才能勘破诸多事宜。
“胡教授,一会你们紧跟在我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语罢周士印看了一眼阿力,见他没有异议后,转身回到所画的第一个十字前。
周士印在前,时走时停,或大步流星或碎步寸行。来回曲折,时不时抬头看向朦胧夜空北斗方位。
短短不过数百米,周士印竟走了十余分钟,在林间蜿蜒穿行,来到一处灌木前,径直迈了过去。
骤然间,周士印一脚踩空,跌落灌木后的壕沟之中。
杨帆急忙紧跟上前,想要去拉拽周士印,却不想脚下土层垮塌,脚下一软,翻进壕沟内。
“别出声!”
眼看杨帆的脸和地面就要有次亲密接触,一双手臂骤支撑住杨帆,将其扶正,并极低的声音警惕地说道。
杨帆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看到周士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凝重地指着壕沟两侧堆积如山尸骨。
“杨帆?老头?!”
头顶四五只手电筒,晃动着照亮在壕沟两侧。
“我们没事……这底下有些古怪……你们别出声”杨帆的声音悠长而沉闷,提醒众人说道。
壕沟高逾两米,底部并无任何夯实过的迹象。
而阴森惊悚的骨堆中,不仅有人类的骸骨,还有蛮牛、土獾、鬣狗等掺杂其中。
“这……”
胡教授等人接踵而下,当他们看到这毛骨悚热、心惊肉跳一幕,不禁呆立当场。吴楠满目惊恐,双手捂住口鼻,迫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累累阴森白骨并非胡乱堆砌,而是以诡异的环绕分布,空洞幽暗的眼眶中时不时有蜈蚣、蚰蜒等诸多节肢动物。
夜风阴寒,松浪涛涛,夜空诡秘而压抑,杨帆不禁打了冷颤。
杨帆蹲下身,用匕首扒拢过半块羊头碎骨,端详着碎骨上的断裂切口。
“应该是作为祭祀用的祭品,一锤击碎的头骨”杨帆徐徐站起身,这种识骨辨伤的本事是集市卖牛羊头的老头传授的给自己的,但也仅限于寻常牲畜。
无论是祭祀苍天神魔还是祭奠先祖英魂,百族无一不是猪样供奉。
但其手法却大相径庭,有些束缚祭品手脚,割颈引血,以保存祭品的完整性。有些恰恰相反,暴戾狠辣,直接用石斧铜砖将祭品周身各处骨骼悉数击得粉碎。
“这么说,这里死的人,都是被当成祭品……”吴楠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插话道。
皑皑白骨延伸蔓延,风吹草动间时不时有圆溜头骨晃动,让人冷汗涔涔直冒。
壕沟两畔林木倏然稀疏,仅剩下荒芜草皮灌木零落。虽然前路仍旧危机四伏,但怨魂哀算是走出来了。
众人排成长龙,谨慎壕沟内穿梭行进,尽量不去触碰散落的白骨。
村里的老人耳扣相传,在忘川河畔、奈何桥边的土壤中藏匿着一种名为‘阴司虫’的怪异小虫,这种小虫无翅无腿,通体莹白,喜寄生在那些恶贯满盈的人心房中。
“有……有虫……”
苏明只觉后背发痒,扬手就挠,再收回手时,竟有一只形如米螟的纯白蠕虫在自己指尖翻涌。
众人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