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贡帕蒂被奥斯曼人追的如同落荒而逃的野兔在城外疲于奔命的时候,在布加勒斯特城里,关于是否应该出城救援,也正争执不休。
一方坚持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冒险,而另一方则认为对了前来驰援的友军见死不救是胆怯卑鄙的举动。
双方各持说法僵持不下,在这个时候,“联军”特有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既然是联军,那么就肯定不是由一个人做主,而如果其中一方还有个不论身份地位还是声望威信都足以与另一方相互抗衡的首领,那么就往往会出现各自不同的命令。
采佩斯作为瓦拉几亚大公,显然身份地位有了,可他没有足够大的声望威信,而索菲娅做为“希腊公主”则是有着足够多的声望却没有够分量的身份和地位。
现在这俩个人走在了一起,于是就在城里一大群人还在为是否该出城救援争论不休的时候,一支军队已经打开城门向着外面迎去。
这支由采佩斯的瓦拉几亚人为主的救援军队首先遇到的并非蒙蒂纳军队而是那支赶到前面试图拦截贡帕蒂的奥斯曼轻骑兵。
这个遭遇倒是并不出瓦拉几亚人的意料,却多少让奥斯曼人有些意外。
在河岸堡垒的经历让奥斯曼人相信城里的人不会轻易出来,所以他们才敢于那么深入的穷追不舍,甚至这支只有100多人的骑兵就敢于几乎深入到了布加勒斯特城下予以拦截。
突然的遭遇让双方经过开始的慌乱后立刻变成了不死不休的短兵相接。
在瓦拉几亚人几乎是闻讯之后就立刻又从城里源源不断的增援之下,那支100多人的奥斯曼军队立刻展现出了奥斯曼轻骑兵灵活而又不拘泥于一时胜负的特长。
在判断出形势显然不利于自己后,奥斯曼迅速撤退,哪怕是面临从捕猎者变成了猎物时的被不住追杀,可那些轻骑兵还是终于撕破了瓦拉几亚人试图全歼他们的包围圈,几乎就是与贡帕蒂错身而过的落荒而逃。
经过一番磨难终于在布加勒斯特城下“胜利会师”的波西米亚人和瓦拉几亚人双方没有投入欣喜若狂的欢庆之中,而是各怀敌意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那架势大有赶走了奥斯曼人之后自己再掐一通的意思。
巴尔干人不喜欢波西米亚人,不论是波西米亚王国还是那些有着同样名字的吉普赛人,他们都不欢迎。
哪怕是拉迪斯拉斯二世他们其实也不喜欢,至于说波西米亚贵族和平民,对瓦拉几亚人来说就他们和奥斯曼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多年以来瓦拉几亚与匈牙利之间的矛盾,要比对奥斯曼人还要仇视。
贡帕蒂很好奇,他听说过那个希腊公主的传说,虽然那位公主的消息有很多都太过传奇,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那个女孩就是个傀儡的判断。
可是现在他倒是有些奇怪了,因为对方这支军队似乎就是效忠于那位公主的,而且这些瓦拉几亚人一看就很彪悍,至于说那位凶名远播的弗拉斯三世,他刚刚从人家的领地经过,自然更是早有耳闻。
贡帕蒂被人带着向城里行进,对于救下的居然是波西米亚人,那些瓦拉几亚人显然觉得不是很痛快,同时带队的军官又感到说不出的莫名其妙。
以至当他们进城之后,那个军官随便应付了几句就立刻去找正等着消息的采佩斯,把这个古怪的情况向他禀报。
“波西米亚人,居然是波西米亚人?”采佩斯同样感到意外,很显然这些应该是属于拉迪斯拉斯二世的军队来的有些让人费解,可以肯定只从之前争论不休可以知道,就是拉迪斯拉斯二世自己也并不清楚这支突然出现的援军究竟是从哪来的。
“我去见见那个人,难道他不是那个蒙蒂纳伯爵派来的吗?”
“不大人,那个人已经承认他是那位伯爵的手下,”军官摇摇头“不过按照那人的说法,那位伯爵的军队似乎有些复杂,他说了好几个地方的军队,有些地方我都没有听过说。”
“不论如何这是件好事,对了你问过那个军官他的伯爵现在在什么地方了吗?”采佩斯漫不经心的问,虽然觉得那位蒙蒂纳伯爵只派了这么一支几百人的轻骑兵来未免有些小气,不过想想奥斯曼人的可怕,采佩斯倒是也能理解那个人的谨慎小心“或许我们应该派人去联系那位伯爵,但愿今天的事没让他对我们失望。”
“大人我正要说这个,”军官神色有点古怪的报告“听那个人的说法,那位蒙蒂纳伯爵似乎正准备袭击苏丹的御营。”
此言一出,正向前走着的采佩斯好像一下被雷击中了似的定在了那里,过了一会他才扭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个军官。
“你没听错?”
看着军官摇头的样子,采佩斯只沉吟了一下就转身向着旁边拴着的马群快步走去。
“去城堡我要立刻见到国王,上帝,要出大乱子了!”
袭击苏丹御营,这是亚历山大迄今为止最大胆也是自认最疯狂的的举动。
实际上直到渡过多瑙河西岸的时候他都还没有下定这个决心。
上鞑靼杰什位于与多瑙河形成不规则平行的阿尔杰河左岸,与这两条河流相互交叉纵横的充沛水源让布加勒斯特平原成为了巴尔干地区最富饶肥美的土地。
所以对于亚历山大来说,从之前进入布加勒斯特平原之后就不在那么需要随身携带的各种粮食补给,富饶的乡村足以为他提供足够充实的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