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萨洛的到来给西西里带来了不少的改变,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巴勒莫城南的大堡垒被阿拉贡军队接管了,但是大堡垒虽然规模不小,可依旧无法为整支军队提供足够的住处,所以连带着堡垒附近的很多房子也被弗洛门萨宣布征用以提供给一下子多出来的将近万人的士兵们。
这么一来巴勒莫城好像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了,到处都可以看到穿着红黄条纹外套,带着鱼状盔的阿拉贡人在街上晃悠,这些都是被派出来采购各种必需品的的军需官们,随着他们那夹带着古怪口音的讨价还价,巴勒莫的大街小巷就变得热闹起来,同时麻烦事也跟着变多了。
阿拉贡士兵对当地人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们一边粗暴的嘲笑西西里人是阿拉贡的附庸,而不愿意承认他们虽然是两个不同国家却都是由一个国王统治的事实,可又无法掩饰的羡慕着当地人在他们看来简直富庶得让人眼红的生活。
伊比利亚是贫瘠的,至少在很多阿拉贡平民眼中是这样,与亚平宁半岛不同,同样是半岛的伊比利亚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北方比利牛斯山造成了与欧洲大陆之间的隔阂,缺少如伦巴第那样的粮仓平原,也没有众多可以连接地中海东西航线的众多港口,至于将来会创造奇迹的新世界航线,这个时候还只刚刚拉开序幕,是国王和贵族们眼中刚刚新鲜玩意
或者说即便是在后来对新世界的大开拓时期,未来的西班牙也没有能完全把从新大陆获取到的巨额财富真正利用起来,所以当其他国家随着新时代的到来纷纷崛起时,曾经一度统治海洋的西班牙却在无限辉煌之后走向了衰败。
当然这些现在还有人知道,不过西西里超乎阿拉贡人想象的繁荣已经让这些伊比利亚土包子们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当地人居然有那个闲情逸致在一些广场上修建那些堪称伤风败俗的大理石雕刻喷泉后,更是被这充满异教徒风格的玩意惊呆了。
伊比利亚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与摩尔人多年的战争让他们变得甚至很极端,以至即便是在教廷里也有对伊比利亚人过于狂热可能带来麻烦的担忧,而伊比利亚的教会则普遍对教廷中一些堕落得和异教徒同流合污的举动深恶痛绝,譬如当听说罗马人居然把奥斯曼苏丹派去的使者奉为上宾后,很多阿拉贡贵族公开职指责“教廷已经被收买”,而一些激进的卡斯蒂利亚人甚至喊出了“亵渎”这个字眼。
所以就立刻就有士兵想要把那些充满异教徒风格的罪恶之物敲得粉碎,如果不是有当地官员赶到及时阻止,或许那些阿拉贡士兵还会干出更过火的事来。
这种种麻烦很快就传到了弗洛门萨那里,而对于这些麻烦事,总督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西西里人是不是受了委屈或是当地因为被那些大兵骚扰变得混乱不堪他并不关心,和那些阿拉贡士兵一样,在他眼里西西里更多的是阿拉贡王国的附庸,他只要能确保能够为贡萨洛的军队在西西里的时候提供足够的补给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士兵惹的麻烦,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让弗洛门萨有点意外的,是他没想到他的岳母,也就是戈麦斯宫相的妻子会随贡萨洛一起来了西西里,说起来对这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宫相夫人他没有太大好感,特别是在听说了她的来意之后,弗洛门萨就表现得更冷淡了。
戈麦斯夫人不是来看望她的女儿,而是来向弗洛门萨求援的。
做为卡斯蒂利亚望族,戈麦斯夫妻的婚姻是典型的利益联姻的结果,当初戈麦斯夫人的家族为她的丈夫出了不少力才谋到了西西里宫相这个肥缺,而他们夫妻计划的也很好,等到任期一满就请求返回阿拉贡宫廷,然后戈麦斯就可以仗着这个资历在国王面前谋到一个足够满意的职位。
可是戈麦斯突然死了,而后西西里也陷入了当时的混乱,而弗洛门萨在西西里对贵族议团的清洗,令宫相夫人的家族又卷进了支持西西里议团的大麻烦当中。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弗洛门萨的举动,不论是阿拉贡还是卡斯蒂利亚都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宫相夫人的娘家更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一时间家族的处境风雨飘摇,似乎随时都可能陷入绝境。
在经过一番努力都无济于事后,宫相夫人为了家族不得不随着贡萨洛的船队一起来了西西里,她希望能从弗洛门萨这里得到帮助,毕竟如今弗洛门萨可以说是斐迪南最信任的宠臣之一,而且他也是这一切麻烦的根源,如果能由他出面为自己的家族洗脱罪名,那就太好了。
宫相夫人的想法不错,不过她没有想到弗洛门萨对她的到来十分冷淡,甚至还有着少许敌意。
这其实倒也不难解释,当初弗洛门萨与戈麦斯小姐那场年龄悬殊的婚姻完全是伊莎贝拉女王希望能够更紧密的团结两个国家做出的决定,这当然得到了斐迪南的支持,而当时弗洛门萨并没有想到妻子原本还可以给他带来足够好处的显赫身世却因为牵扯进了西西里贵族议团而岌岌可危。
讽刺的是,把老婆娘家推向地狱的,偏偏就是他自己。
弗洛门萨原本对这件事就有些恼火,对于宫相夫人的到来更是心头不快。
他借着邀请贡萨洛参加宴会的机会把妻子的老妈扔到了一边,同时无不暗示的询问贡萨洛和自己丈母娘之间的关系。
弗洛门萨不想得罪贡萨洛,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