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客厅坐下,苏祁抿了口茶水,苏太傅开口问道:“此次来京都待多久?你也有近十年没回来了。”
“过几日就又要走了,昌仪那边暂时无人守着,不安全。”
苏太傅也懂昌仪那边的情况,南北疆时时战乱不息,总有一日会殃及西周的。
“阿祁可是还未成亲?”
苏祁听苏太傅此问,手上动作一顿。
“未曾。”
苏太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阿祁,你莫要嫌叔父啰嗦。
你看你只不过比圣上小了几岁,顺安殿下如今都十七了,你却还未有家室。
你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你一个独子,难不成你真要让苏氏的香火在你这里断了?”
苏太傅与苏祁同属苏氏,但是血脉间相差的很是挺远。
苏祁是苏氏的嫡子,当初苏族长战死沙场,苏夫人殉情而死。
苏太傅虽与苏祁父亲血脉关系远,但是二人同朝为官,却是好友。
苏祁父母死后,苏氏嫡脉对族长之位虎视眈眈,苏祁年幼在苏氏中的日子越发难过。
苏太傅便做主将苏祁接到了太傅府,好生培养,任那些苏氏之人各自斗去。
苏祁长大后从军,得显赫功绩,又有辅佐从龙之功,这才再回苏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苏祁还真没怎么考虑过,一个人一直在边疆也习惯了,但是苏太傅说的香火问题,倒是让他皱了皱眉。
但是,怕苏太傅再谈下去就要给自己牵红线了,苏祁连忙转了话题,问道:“惠儿还好吗?”
苏太傅点点头,“还行,前几日也搬回府了来住了,可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说完,苏太傅又叹了口气。
“惠儿都与我说了,当初进宫是为替先后照顾顺安殿下,其实与圣上并无夫妻之实。”
苏祁闻言,微微一愣,“惠儿她……”
“你们在说我什么呢?”
苏祁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婉婉之音,随后就见苏惠玉一身素服,缓缓而来。
苏太傅看到女儿,便笑道:“我还想你怎还不来,阿祁可难得回来。”
苏惠玉温温一笑,寻了个位置坐下,对苏祁道:“你这些年在边疆还好吗?”
苏祁点点头,“习惯了。”
“你还是没变,话少得很。”
苏太傅想着这二人从小交友,如今见面大抵有些话要聊,便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家里小子书读的如何了。”
“好。”
苏太傅走后,苏惠玉与苏祁一时无言,不知说些什么。
苏惠玉打量着苏祁没多少变化的脸庞,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苏祁垂着眼帘,又抿了口茶水,这才开口道:“方才,叔父与我说了你当初为何进宫。”
苏惠玉微微一愣,淡笑道:“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何必提它。”
“当初,是我错怪你了。”
当时他知晓苏惠玉要入宫,就觉得她不仗义,好友过世没多久,就要抢人丈夫。
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对姬越与苏惠玉失望至极,这才一气之下怒走边疆。
苏惠玉的眼中也有些怀念,当年除了联姻,其实她还有一个选择。
但是那晚看着苏祁为谢桐之死喝地烂醉如泥的样子,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有她的傲骨,所以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身入宫围,为谢桐护料姬凡。
敛了敛眸,遮住眼中的情绪,“安王世子之变,阿越还好吧。”
“嗯,毒解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两人又互相聊了些琐事,天色便晚了,苏太傅留了苏祁在府中用膳。
吃完饭,苏祁这才准备回去,苏惠玉将人送到门口。
“就送到这儿吧。”
苏惠玉点点头,一路上一直沉默着,苏祁话也不多,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言。
见苏祁转身要走,苏惠玉还是忍不住道:“你走那一日,可否来知会我一声?”
苏祁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却是道:“好。”
帝宫御书房
拱卫司的暗卫闪身进来,“陛下,豫章王去了苏太傅府中,呆了一下午,用了晚膳才离开。”
“可见了淑妃?”
“见了,淑妃娘娘还将人送到门口。”
西周帝微微点头,“你先下去吧。”
待人走后,西周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和桐儿都亏欠这二人啊……
那么多年了,苏祁还想不明白吗?
一个呆子,一个执拗傲气要死,又怎会有好结果……
又过了几日,豫章王与姬韶也要启程前往昌仪了。
而南越帝宫中,却是传出了南越帝驾崩的消息。
此时永宁殿中哀声一片,百官在殿门外跪了一地。
景太后入殿看了情况后,出来眼眶泛红,脸色哀伤,对众人道:“众位,陛下突然驾崩,哀家顿感伤绝,陛下虽不是哀家亲子,但相处多年,母子之情依有。
哀痛之余,哀家以为此刻除了料理陛下丧事外,最重要的推举出能主持国事之人。”
众臣垂头不语,朝中太后与皇帝的关系,他们大部分都没明白得很。
不过此时,不管心里对景太后这番话不屑与否,众人面上也都表现出一副哀伤之余的赞同之意。
长久见没人发言,景荣在下方见景太后脸色越发的不好,便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官员。
那官员只好硬着头皮起身道:“回禀太后娘娘,臣认为,原先陛下体弱,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