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长老这动作完全是听到衣衣话后,身体本能的反应,待烧完了,屋中三人越想这可能造成的后果,就越是觉得惊惧。
这虫子哪来的?
想想若是他们不注意,这流出的蓝血全部变成了这种蓝虫子,然后钻进他们身体里,把他们也变成宫宇这样,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宫家都要患上这种怪病,而根据胡医师的诊治结果,这蓝血可是要人命的。
若不是他们提前发现,恐怕要不了多久,别说是整垮宫家,便是依附宫家的外姓人都得死绝,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大长老本能的阴谋论了,那眼睛一下子变得无比深沉,仿佛千年古井,无波却无端叫人瘆得慌。
衣衣也是大骇,这病比瘟疫、病毒什么的恐怖多了,完全不依赖传染渠道,纵然你实力再强,除非能皮厚到刀枪不入,否则让这不起眼、比蚊子还小的虫子扎上一口,死路就在眼前了。
而且是无比痛苦的死去。
嗯,虽然衣衣还不知道宫宇现在是什么感受,但以她的角度,让一群虫子在身体里做窝,这感觉便是不痛苦死,也得恶心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问一下斩尘有没有防治的法子。
等等,衣衣脸色忽然青了,强作镇定地问,“大爷爷,之前大哥身上也流了不少蓝血,虽然不是这种稠的,但万一也变成了飞虫子……”
顿时,胡医师和大长老神色大变。
大长老当场就想拔了抽血的管子,去外面通知他们,否则让这虫子传播开来,宫家就要完了,这时候三人都忘记了要这蓝血流出的艰难。
衣衣见状,觉得不好,连道:“大爷爷,我去告诉爷爷他们,您留在这里烧掉蓝血,大哥这边也是耽误不得。”
大长老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又轻声叮嘱了几句。
想来有这孩子闹得那一出,没人敢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得了允许,衣衣当即把抽血的管子拔了,也顾不上止血,就用手按住,一边迅速往屋外走去,一边在心里问斩尘,“你认识这毒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它的来历?”
过了好一会儿,脑中才传来他有些沉闷的声音:“这毒有点麻烦,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你一个人时我再告诉你。”
衣衣听得那一个“我”字,顿时心里就是一沉,往常斩尘喜欢用小爷来做自称,如今居然连“我”都出来了,想来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思及那给宫宇下毒的三阶武者,衣衣这会儿都想去给他挫骨扬灰了!
这杀千刀的,到底有多恨他们宫家啊!
“我刚才说的,宫宇之前也流了蓝血的事,要不要紧、会不会感染?”
“你别担心,蓝血要变成蓝虫子有一定的过渡期,这人从前流的血还没发生转变,否则小爷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听到衣衣语气仍然不稳,感受着从契约传来的慌乱情绪,斩尘难得安慰一句。
衣衣在心里苦笑,怎么可能不担心,前世她亲身经历过大型瘟疫,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想象个中恐怖的,而且这个还不像前世,未必能研究出疫苗。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这蓝血流出来才会变成蓝虫子,那不让病人流血不就行了?
然而,她却忍不住往深里想,这虫子是靠吸取人的灵气与生命力存活,万一供养它们的寄主死了,难道还会死守着不挪窝?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但凡生物都有求生本能,何况它本就被赋予了翅膀,总不能是长着好看吧?
尽管这么一番考虑用的时间不多,到门口的距离又不短,但衣衣心里着急,脚下的速度自然而然快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走到了门口。
待她打开门,还不等看清外面情形,便听到宫欣充满担心与焦急的声音:“我哥哥怎么样了?”
衣衣对着她摇摇头,没有多说,几步走到家主面前:“爷爷,大爷爷有话交代你,很重要。”
因为不确定这事将会带来什么后果,衣衣特地强调了一句,意思是这话只能告诉家主一个人,至于要不要告诉外人,说到哪个程度,都交由家主决定。
好在是借了大长老的名头,纵然其他人好奇得心痒痒,也没谁不自觉掺和进来。
衣衣和家主走进了旁边的屋子,正是此前提审她和大胡子的地方,因为黑铁石铸造的房子大都隔音,尤其是这间,哪怕有人想仗着实力偷听,亦是听不到的。
衣衣便无所顾忌地把他们在屋子里的经历、猜测以及大长老叮嘱自己的说了一遍。
然后,她看着这位爷爷前后基本没怎么变的脸色,心道:果然是做惯了家主的,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比大长老强。
“这事爷爷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先进去帮忙,告诉你大爷爷,让他不要担心,爷爷会处理好的。”注意到衣衣眼中的担忧,家主破天荒地露出个笑来,一派慈祥地摸了摸衣衣的光脑袋。
衣衣木着脸,可能在别人看来是受得无比坦然,颇有大将之风,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会儿不停的在心里做思想准备呢。
家主虽然有近两百岁了,然而可能是境界高的缘故,看着一点也不显老,头发没白半根,和大爷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像兄弟。
以衣衣前世的眼光来看,大概四、五十岁样子,要她说服这是自己爷爷还真有点困难,好在面瘫脸没失态。
等她走后,家主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眼里一片杀气四溢,身上的气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