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不断在脑中翻阅这些天有关宫柏的记忆,开始怀疑人生。
细细想来,在自己面前,宫柏唯一正常的一次居然是两人初次见面之时。
她还记得那时的宫柏企图用粉嘟嘟的脸表现出大人的沉稳,很撑得住,不过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这样装小大人,给人我很懂事的印象其实才是最正常的。
因为大都数人都习惯性地在陌生人面前收敛自己的本性,呈现给外人的都是比较好的形象,即便是那种一见面就自来熟的,那种自来熟的姿态却也正是他们最擅长且是下意识的应对。
宫柏显然不这样,他更喜欢与他人保持距离,从陌生到熟悉于他而言,应该有一个过程。
衣衣现在已经知道,那两小妾是地火城宫家的人,在一个月之前就跟着宫柏,然而看看宫柏是怎么对他们的,又是怎么对自己的!
前者说扔就扔,半点不顾及一个多月的陪伴,后者却是迅速跳过了两人比较沟通比较了解的过程,一下子把自己纳入那种相处很多年的老友圈子。
难道真的仅仅就投缘两个字可以形容吗?
想着想着,衣衣目光瞥到某个人,顿时在心里失笑,想:或许是我多虑了,肖峰还是一路保护他、照顾他的护卫呢,面对肖峰不照样温情不到哪里去。
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多少讲究一个缘字。
前世自己不正是这样,投缘的人相处几个月就能变得很亲近,不投缘的人做上几年同事亦是同样无话可说。
说到底只是太过相信那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宫柏太护着自己了让自己有些不安。
要知道,他们可是昨日才第一次见面。
衣衣眼睛看向不知名的虚空,愣愣地走神,心中则把与宫柏的相处细节过了一遍。
一边的宫柏却开始不安,他不知道衣衣发呆其实是极为正常的现象,还以为是亲亲生气了,顿时走近,拽住她的袖子,声音忐忑。
“翎翎,你如果不喜欢他们,我明天就让他们回去。”
被肖峰手下留情,刚走到门口的俩小妾心口被插了一刀,“……”
为什么?
他们心中的咆哮简直能突破天际,但最重要的还是——排除杂念,提着心竖起耳朵。
不过一天一夜,俩小妾已经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了正室的不可撼动地位。
他们深知,若是此时里面那个小丫头来一句,“好啊。”
他们残酷残忍无理取闹的小少爷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让他们卷铺盖滚蛋!
被宫柏的声音唤回神,衣衣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嗯”了一声。
俩小妾的眼圈立刻红了,差点就要像宫茹一样当场掉金豆豆,只是因为不死心仍然死死憋着。
想听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后他们的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因为宫柏说,“我就知道翎翎最好了,不如这样,翎翎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吧,不用管他们了,他们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回自己家都随他们自己。”
衣衣的震撼不比他们小,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了他什么,连回家见父母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宫柏认真地看着衣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们的婚约,双方父母都答应了,但到底没有经过众人见证,没有拜过祖宗祠堂,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次回去我们就重新办一个订婚仪式好了,等我们成年后,便可以正式成亲了,然后生两个小娃娃,一个像你,一个像我,不过两个是不是有些少……”
宫柏开始稚气地板着指头数数,眼见着他快把一双手都囊括进去,吃惊的衣衣终于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嘴角抽搐着阻止,“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院子外面偷听的俩小妾已经泪流满面。
肖峰面上的平静破裂,几欲抓狂。
“这很多吗?”宫柏不解的反问,清清亮的凤眼倒映着衣衣的影子,“我还没有说该给他们准备什么样的衣服,吃食,该教导他们什么……”
“等等。”衣衣本来不想深究,这时候却是不得不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宫柏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一听衣衣直白的话顿时红透,看着她的眼睛露出痴迷之色,“翎翎身上的颜色好漂亮,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色泽。”
衣衣:“……”
肖峰:“……”
俩小妾:“……”
原来如此!这是大家有志一同的心声。
宫柏(少爷)是个紫色控!
俩小妾顿时眼睛不红了,眼泪不留了,彼此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斗志以及野心。
一行等式在他们心中成立:染成紫色=夺得少爷喜欢=成为少爷心尖宠=踹掉正室夫人上位=走上人生巅峰=衣锦还乡!
没有衣锦还乡的走上人生巅峰是没有意义的。
干了!
相比这个结局,把自己染成丑八怪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眼中一片决绝。
肖峰目露恍然之色,他想起自己分到少爷身边时,少爷每天穿的都是紫色衣服,不过有一回,从家主的书房回来后,少爷恍惚了一天,发了一天的呆,什么都没做。
之后,少爷的衣服就不再是纯纯的紫色,而换上了浓墨重彩地几种颜色夹杂,但毫无疑问,每一件都有一处是紫色。
只是相比其他华丽的色彩,紫色并不突出。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这么喜欢紫色?”衣衣亦是恍然,但还是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