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样的场面,有一点传奇意味,好像两位江湖大侠碰面寒暄,让生活在大都市里的芸芸众生不能不惊奇。
阿穆和许默的视线也溜过来,只觉得这邮递员往那儿一坐就很有范,和方若华一样有一股特别的气质,腰背也不是绷着劲,就是瞧着特别精神。
档案袋里的资料是徐达丰的生平,还有他最近的活动轨迹,警察查到的和人家这份资料比,简直就不值一提。
尚小谭叹了口气:“事情恐怕不太妙。”
方若华细细看过资料,一时也觉得不好。
旁边几位苦主都恨得不行,怒道:“这都什么人,抓住这家伙非弄死他不可!”
阿穆侧目,忍了忍没吭声。
尚小谭轻声道:“线索看似不少,可都是旧消息,此人颇为机警,很擅长隐藏行踪,想找到他需要时间。”
但偏偏他们担心的就是时间,长则生变。
小雅的病越快治疗越好。
苦主们也急着要钱要房子。
再者,耽误久了,他真拿钱逃之夭夭,甚至跑到国外怎么办?
宋玲一时没说话,愣愣地看着档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丈夫。
她认识的男人是她的高中同学,相貌堂堂,身材高大,性格温柔,虽然运气不太好,没上了大学,工作上更是连连碰壁,但是她从来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好丈夫,温柔体贴会做家务,会照顾人,她十几年没有孩子,也从不指责她。
可现在告诉她,她的丈夫在外面养了女人很多年,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在外面她的丈夫一直和那个女人以夫妻自称?
身为受害者的四家人,个个焦虑暴躁,这会儿看宋玲的模样,心中都不禁升起一丝同情。
当当当,外面又有人敲门。
大门一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中年男人。
一个黑褂子,一个白褂子,衣着颇为传统复古,尚小谭连忙站起身,口称高师叔,武师叔。
方若华迎了一步,笑道:“高伯伯,武伯伯。”
两个人摆摆手:“不要多礼,正事要紧。”
“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彩门门主发了话,咱们自是要出一份力。”
“如果能抓到人,我的分筋手在他身上施展半分钟,他就是铁打的也问什么招什么。”
“普通人哪受得住分筋手,那个什么徐达丰也不像多意志坚决,取一软针,当着他的面从他眉心处扎进去,扎个一寸半寸的估计就撂了。”
阿穆:!!
他只想瑟瑟发抖。
方若华招来的这全是大佬啊,幸亏自己穿的便装,听说这些人很讨厌警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给绑起来沉河吧?
“老高,老武,你们两个斯文一点,少动刀枪才好。再说,想动手,也要先把人找到再说。”
谈笑间,又有人进来。
这回是还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一进门,阿穆都忍不住想站起来双手一块儿递上去跟人家握手。
可以说非常有派头,从头发丝到鞋袜,无一处不显贵气,还特别有气质,是那种不动声色的贵族气质,偏偏随便哪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金门,周宇通。方门主有礼了。”
他未语先笑,“方门主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人和道具,全都准备齐全,随时可以登台。”
语声一顿,“现在到盼着徐达丰是真贪得无厌才好。”
众人在四合院一呆就是一宿,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宋玲就好像又恢复到女儿未生病以前的状态,颇有些精神焕发。
其它苦主脸上也没了焦虑,到个个挺兴高采烈的。
……
徐达丰,不对,现在叫张聪,他现在有点犹豫。
晓玲说找了个地下钱庄的老板,有办法在国享受生活。
但是,他其实不怎么想离开国内。
他在国内混了这么多年,道上的事熟得很,如今要扔下熟悉的环境去国外,他就有点无法接受。
现在重新整了新的身份证,得到了新的身份,国内人海茫茫,就是他得罪的那批人要整他,上哪找去?
警察就更不用担心,他犯的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还不知道警察的尿性,肯定没工夫盯着自己不放,熬上一阵子就没事了。
反而是他得罪了强哥,有些危险,还是老老实实猫一阵子保平安为好。
之所以疯狂捞了一票,是因着怎么他也得跑路,谁让他和夜总会那娘们儿睡的时候,让强哥看了个正着,虽说他跑了,可强哥发了话,抓住他一定弄死他。
徐达丰摇了摇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忽然想起宋玲来。
哎!
要不是那小崽子病了,宋玲那女人得了失心疯,非要把房子卖掉,把钱扔水里打水漂,他恐怕还有点犹豫,要不要留下宋玲当个后路。
奈何宋玲太蠢,给那小崽子治病,恐怕一百多万都下不来,一个丫头片子的命,哪里值那么多钱?
有那笔钱,不如给自己花,给自己儿子花。
一开始也只是想卖了房子卷走钱就完了,可一想就不甘心,他急着走,房子肯定卖不了高价,那就干脆来一票大的,能弄多少算多少。
掐灭了烟头,徐达丰慢慢站起身,对着镜子调整了下表情,下楼去吃饭。
他一向明白一个道理,别管心里想什么,脑子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渣子,但是外表一定要足够好,表现得如果够好,人在这个世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