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一脸愁苦,却表现得非常客气,小声道:“大师,是马老板介绍我来找您,听说您学究天人,精通五行八卦,还望您千万帮个忙,只要能解我危难,您金口开个价,我绝不说半个不字。”
周玲玲手指摸着茶杯,冷冷淡淡,连看也不多看他一眼。
她身后站着的保镖样西装男却蹙眉:“你先说说你们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抹了把汗,连忙道:“是这样,我叫宋志武,家里做一点建材的小生意,这几年世道不好,竞争大,生意不算多好,但也勉强能过得去。”
方若华他们闲来无事,也侧耳倾听,见只听了几句话,周玲玲就低下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是那中年男人明显没有感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越凄苦:“我年轻的时候忙着挣钱,到三十四岁才娶了我媳妇,三十五岁上生了爱女,今年我女儿爱女十四岁。”
他说着话,声音都有些颤。
“我女儿一向乖巧,从小到大从没有让人操过心,和我这个当爸爸的特别亲,十几岁了有时候不开心,还要我这个当爸的抱着哄,不抱就不睡觉,可是从半年前开始,她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老阴阳怪气,看我的眼神就和看仇人似的,还四处去和人说,我这个当爸爸的在外勾三搭四,和别人有一腿,对不起她妈妈。”
中年男人几乎要落泪,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天可怜见,我这人从小就木讷,不会和女孩子说话,老大一把年纪,要不是相亲遇见我媳妇,恐怕都成不了家,这些年我一心都只有我那口子,也不说什么爱不爱的,反正除了我那口子,我看哪个大姑娘小媳妇,都长得差不多,没差别,有了我这女儿之后,那更是恨不得每天都在家里陪他们娘俩,只是生意上确实有一些应酬,不可能日日在家,但我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在外面过过夜,就是出去出差,我也带着我媳妇一起,真没起过一点花花心思。”
“哎,说句不好听的话,我都五十岁的人,就是真有什么,我也是有心无力!”
他可能是真急了,声音挺高,周围人一听,都捂着嘴暗笑。
周玲玲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时间。
黑西装蹙眉道:“那你找我们周大师做什么?我们不负责给你教导女儿。”
宋志武连忙道:“不敢,不敢,要只是这样,我就只会以为姑娘是青春叛逆期到了,想着放个长假多陪陪她,多开导开导,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没事,可是没想到,那孩子偷偷在我的卧房里,办公室里安装针孔摄像机,这还不算,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歪门邪道,我睡觉时一睁眼,房顶上居然挂着张‘人皮’,做得惟妙惟肖,吓得我报了警,去卫生间,窗户上浮现出血字,都是所谓的,被我害死的情人控诉之言。”
周围那些本来笑嘻嘻的客人们,都不禁感觉到一丝寒意,轻松的心情自然而然收起来。
宋志武叹气:“我自己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一辈子与人为善,从不负人,更不要说女人,我初中高中都没和女同学说过几句话,遇见这种事,干脆就在家里安了监控,一查不要紧,竟然都是我女儿做的!”
“她还把我的表现都拍下来,上传到一个什么直播间,让那么多人评头论足!”
他捶胸顿足,简直气疯,“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爱女是个好姑娘,看看她的名字,我的女儿,宋爱女,我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坚定决心要一辈子疼她,这孩子也并没有辜负我的疼爱,忽然做这些事,肯定是中邪了,周大师……”
周玲玲蹙眉:“直播间?”
宋志武不明白周大师的关注方向,却是一脸殷切,双目含泪地看过去。
周玲玲喝了口茶,从桌上拎起手包,冲身后保镖道:“无聊,走吧。”
保镖却难得犹豫了下,严肃道:“大师,华国之内,能解决他问题的大师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以他的身份,能接触到周大师算他走运,如果您不管,岂不是让他回去等死?”
他声音低沉,十分郑重,一脸钦佩地道:“周大师您也知道,国内现在自称大师的人不少,其中大部分却是坑蒙拐骗之徒,真正如您一般有能力的,寥寥无几,如今这个宋志武找到咱们门上,不得不说是一大缘分,要是真不去管他,再让他被旁人骗了,岂不是造孽。”
说话间,目光在屋子里穿着道袍的几个人身上晃过,见还有十七八岁的孩子,又看了看站在门外化缘的几个和尚,年纪更小的也有,冷笑一声,不屑扬眉示意,“您瞧瞧这儿乱的!”
桌边坐着的和尚、道士都哭笑不得。
双胞胎之一叹息,冲他哥哥一撇嘴:“让你老叫我小骗子,看看,被人喊骗子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