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松也说不出自己究竟当时在想些什么,“但是错已经铸成。”
他这么多年,到底没有去公安局自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以为,自己可以忘了的。”
但是做过的事,终究就是做过,早晚有一天,它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又冒出来伤人。
许默一行人,一时无言。
“盗窃尸体,是刑事犯罪,郝正松,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陶冷还没过去带人走,郝风一脚踹了下地面,气得眼睛通红:“这么多年的事,你还记着它做什么,爸,那个女人自己要自杀,关我们什么事!”
郝正松还没说话,丁南航整个人就暴怒,猛地一蹿,竟然脱开了陶冷的掌控,扑过去用手铐勒住郝风的脖子,死死勒住。
“你没错?你说你没错?要不是你们这些混账,你们这些混账……”
方若华低头,不想管,施施然抱着肩旁观。
她可以不管,普通民众嘛,许默就不行了,自己冲上去在丁南航把郝风将将勒得还剩下半口气时,终于把人给拖了回来。
丁南航双目流泪,呜呜咽咽地哭,哭得不能自已。
“‘子不语’把你们当朋友,他那么崇拜你们,为自己能,能加入你们小团体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他把他的喜悦和齐韩分享,和我们分享,可是你们呢?你们害死了齐韩!”
郝风皱着眉:“什么‘子不语’?”
丁南航一看他的表情,登时气得脑子一晕,愣了愣却是狂笑:“哈哈哈哈,你不记得了,也是,你们这种人,怎么会在意别人?”
他笑过,反而像是心灰意冷,渐渐平静下来。
五年前,丁南航和齐韩是网友,偶然间在一个叫风信子的小说论坛认识的。
后来他们加入了风信子的聊天群,其中,‘子不语’、‘瓜娃子’、‘秦美人’、‘齐韩’几个关系最好,渐渐无话不谈。
“人人都说网上虚幻,隔着电脑,不知对面是人还是鬼。”
丁南航的眼泪滚落,“可是现实真的很寂寞,他们几个,也真的是……知心人。”
“子不语和我们不同,他学习好,算是学霸,也爱学习,尤其是喜欢数学,当然,按照他的说法,他只是个小透明,不算什么。”
“大家虽然在现实中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痛苦,但是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却是很快活,彼此好像心意相通一样,我们是同一国的。”
“子不语和齐韩都是学生,同样的年纪,也同样爱学习,所以两个人就见面了,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像别人那样见光死,反而正正经经谈起恋爱来。”
“我记得,那天是子不语的生日,二月十七,天还挺冷的,子不语和齐韩宣布恋爱,我还挺……不是滋味。”
丁南航苦笑,“可终归祝福他们,一生幸福安康。”
“整整一年,子不语和齐韩从初恋,发展到热恋,无话不谈,相约好好读书,将来考同一所学校,他们都是孤儿,父母早就去世了,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那天,子不语说报了一个夏令营,认识几个朋友,都是学习特别好的学霸,大家要聚一聚,他想带齐韩一起去。”
“我记得,他们两个都很高兴。”
丁南航抬头,瞪视郝风,愤怒几乎要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可是那哪里是朋友,根本就是魔鬼,人面兽心的畜生!”
“一开始应该还好,虽然子不语偶尔在群里说两句,说他们的活动游戏都很奢侈,爱开个玩笑,不太搭理人,但是,人家有点傲气也正常。”
“子不语和齐韩都没有在意,反而很崇拜这些人,但是,那天晚上子不语被灌醉了酒,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心态,非要带齐韩去长长见识,去酒吧玩。”
“齐韩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四顾茫然,有心拒绝,不想和他们去陌生的酒吧,可是哪里能拒绝得了?”
“郝风,你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说什么?在网上信口胡言,说齐韩嘴上喊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想的要命,否则怎么会一叫就出来玩?”
“你们以为她为了什么?她为了子不语,她知道子不语崇拜你们。”
“这几个混账东西,把齐韩拖进酒吧,灌醉了她就随手扔下,连有人过来带她走都不理会,还任由别人抢走她的手机,让她连想报警都没有机会。一个小姑娘,落在那些人手里会发生什么,你们当真不知道?”
丁南航的话音越来越低。
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沉重。
“就因为齐韩是弱者,是女孩子,力气小,反抗不了你们,你们就能随便欺辱人了?”
郝风嘴唇动了动,又闭上嘴。
他也想起当年的事,其实,齐韩不是第一个,只是第一个被他们玩脱了的女孩儿。
当年,他和几个同伴总会时不时感到空虚,读书学习虽然不算特别吃力,但也很辛苦,压力非常大,有时候考试成绩下降一点,都让人抓狂。
后来,他就学会了密集的学习考试之后,抽出那么几天来彻彻底底地疯狂一把,放松一下自己。
打牌,赌博,抽烟,喝酒,泡吧。
从自己玩,到为了追求刺激性玩上各种游戏,好几次,他们打赌戏弄别人,看到别人惊慌失措,他们就觉得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
他们长得好,身上自带光环,无论想玩什么都有人吹捧,玩得再过分,别人也就是说一声淘气。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