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哭了许久,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很大,他一叫,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过去。
勇国公府三太太望着儿子,见他的手在明澜和棺材之间来回指,她抹了眼泪道,“什么东西蹿过去?”
那少年爬起来,指着明澜道,“那东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直接飞到棺材那边去了!”
这小少年,要不要眼睛这么贼啊。
玉阙也是,好好的在她身边待着,跑棺材边做什么,它也不嫌晦气。
小少年说的属实,但明澜不能承认,反倒一脸惊吓的后腿了几步,道,“什么东西,别吓我!”
细细听,声音似乎带了些哭腔了。
碧珠是什么都没看见,小少年一叫,她脸色刷白,她想到了那天顾音澜算计明澜的蛊虫,别又是什么脏东西,为什么大家总见不得世子妃好过,总想害世子妃呢。
她抓着明澜的云袖道,“奴婢害怕,世子妃,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
明澜连连点头,看了勇国公府大太太,又望向勇国公府三太太道,“我,我还是先回府了,府上要交待,可以找父王,等三叔身子好转了,也可以找他,我,我先告辞了。”
说着,她像是逃似的往外走,一边眼睛还到处乱瞄,生怕有东西爬过来。
正堂内,除了明澜外,还有来吊唁的其他人,有些眉头微拧,觉得勇国公府做的过分,三老爷过世,他们迁怒离王府,但离王世子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本事就找离王,把怨气撒她一个女人身上算什么?柿子捡软的捏吗?
再说了,离王一直不赞同开棺验尸,出了事又怪他,也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
他们不信这么一群人都在的情况下,真的有东西蹿过去,觉得是那小少年在吓唬明澜。
另外一部分人则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等明澜吓出了正堂,勇国公府大太太嘴角一抹笑划过,见大家眸底有谴责之意,她看了小少爷一眼道,“是不是哭了许久,看花眼了?”
小少年正跪下呢,一旁的大家闺秀道,“弟弟,干的漂亮!”
小少爷鼓着腮帮子道,“我真的看见了!”
男子汉大丈夫,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他有必要撒谎吗?
吓坏了离王世子妃,对他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是离王!
勇国公府三太太则道,“我相信旭儿不会一点分寸没有,莫不是真有东西跑过去,还是检查看看吧。”
勇国公府大太太点点头,就命人绕着棺材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可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反倒是门外,一小厮看着一东西从眼前飞过去,他眼睛一眨,又仿佛是错觉。
明澜刚走到一颗老槐树下,就感觉到玉阙回来了,明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怕玉阙钻进棺材,勇国公府三老爷都死几天了,得多恶心啊。
要不是四下有人,她真的要把玉阙丢湖里凉快去。
忍着不适,明澜出了勇国公府,碧珠扶着她爬上马车,刚进马车内坐下,玉阙就嗖的一下飞到了小几上。
然后,明澜就看到了两个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字。
中毒。
碧珠惊讶,“谁中毒了?”
世子妃百毒不侵,她不可能中毒啊。
明澜额头皱紧,玉阙方才跑勇国公府三老爷棺材,难道它指的是勇国公府三老爷是中毒身亡的?
明澜望着玉阙,问道,“你是说勇国公府三老爷是中毒死的?”
玉阙跳了下。
明澜也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道,“如果是,你跳两下。”
然后玉阙就连跳了两下。
明澜眼珠子睁圆,碧珠嘴巴张大的都能塞进去一咸鸭蛋了,不是说勇国公府三老爷是鞭伤严重,不治身亡吗,怎么会是中毒死的?
褚风赶着马车,但是明澜和碧珠的话,他都听的见,他出声唤道,“世子妃?”
明澜掀开车帘,道,“勇国公府三老爷想给老王爷开棺验尸,现在要给他开棺验尸了。”
只要证明勇国公府三老爷是中毒死的,就能洗刷离王府的黑锅,免得外人说王爷怕别人开棺验尸,故意杀人。
褚风也知道事情重大,他吹了一记口哨,一暗卫便骑马上前,褚风低语了几句,暗卫点点头,就骑马走了。
明澜此行,吊唁事小,她要去护国公府送定亲信物。
只是一身素净裙裳得换下来,她不喜欢穿太素的衣裳,碧珠把车帘紧上,帮明澜更衣,就连发髻和头饰都换了。
等到护国公府,明澜一袭天蓝色锦袍,眉心的火焰额妆美的惊人。
看见离王府的马车,护国公府小厮赶紧去通报,然后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碧珠下了马车,然后将明澜扶下来,那边楚离骑马过来,骑在马背上的他俊朗如神祗,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离王世子和世子妃一起来护国公府,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楚离翻身下马,明澜望着他,道,“勇国公府的事,暗卫可禀告你了?”
楚离点头,漂亮的凤眸温柔的掐出水来,他道,“我知道,这事父王会管。”
有王爷管,明澜放一百颗心。
两人并肩迈进护国公府,走了百余步,护国公府大老爷就迎了出来,笑道,“什么风把世子爷和世子妃吹来了?”
楚离一本正经的回道,“沐阳侯府的风。”
李大老爷,“……。”
这叫他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