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进入罗亚尔宫的时候,这里呈现出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仆人匆匆地跑来跑去,一个个显得人心惶惶。
奥尔良公爵照例在他的私人会客厅里接待了约书亚,此时这位公爵脸上写满了忧虑,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约书亚好奇地问道。
奥尔良公爵叹了口气:“我准备去伦敦,这是准备搬家。”
约书亚都被搞糊涂了,好好的去什么伦敦?现在巴黎的革命形势虽然不是一片大好,但也算是不错,尤其是对奥尔良公爵这种一直站在巴黎群众一边的大人物而言,正是收获政治红利的时候,怎么能去伦敦?
“为什么?殿下。”
奥尔良公爵又叹了口气道:“我得罪了路易十六陛下,现在拉法耶特又投靠到陛下那边去了,这两个人都是我的死对头,他们同流合污哪里还能给我好果子吃?”
约书亚是更加莫名其妙了,就算路易十六同拉法耶特同流合污了,难道就能随便收拾奥尔良公爵了。拉法耶特在巴黎是有人望,但是奥尔良公爵也不比他差多少。拉法耶特如果要帮着路易十六对付奥尔良公爵,直接用强肯定是不行的。那绝对会激怒巴黎人,不客气地说马上拉法耶特就会在巴黎臭大街。
这么大的政治风险拉法耶特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约书亚认为只要拉法耶特没有发疯,就绝对不会采取强硬措施。更可能的是用一些阴谋诡计暗算奥尔良公爵。
想到这儿,约书亚问道:“殿下,恕我直言,以您当前在巴黎的声望,哪怕是路易十六和拉法耶特结合起来,也不能直接迫害您。您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奥尔良公爵很沮丧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这将是前功尽弃,但是米拉波说的也有道理,拉法耶特大势已成,我拿什么跟他斗?而且他后面还有路易十六撑腰,我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约书亚一听到米拉波这个名字,立刻就警醒起来,他问道:“殿下,让您去伦敦避难是不是米拉波侯爵给您出的主意?!”
奥尔良公爵还没有察觉其中的猫腻,很自然地回答道:“是的,米拉波侯爵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依然倾尽全力地帮我想办法。眼下看来我也只能出国暂时风头了!”
“您决不能这么一走了之!”约书亚陡然提高了嗓门,很有气势地说道:“米拉波这是要葬送您的政治生涯,您这么一走了之,今后巴黎和法国将再没有您一席之地。不客气地说这是一糟糕透顶的建议!简直……简直就是送您上绞架!我完全想不通米拉波为什么要给您出这么一个烂主意,您留在巴黎,会有数十万巴黎民众为您保驾护航,没有人能够动您一根毫毛,甚至您还可以对政治走向施加莫大的影响,为什么要走?”
奥尔良公爵犹豫道:“可是米拉波说……”
约书亚竟然打断了奥尔良公爵的话头,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恕我直言,殿下,这位米拉波侯爵一贯是死要钱的。不客气地说谁出的钱多他就为谁服务。之前是您出的钱多,他自然是帮你说话。但是昨天的逼宫和兵谏事件之后,遭受了空前巨大压力的路易十六陛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摆脱困局,而那位陛下一贯是善于使钱的,不难想象如果那位陛下出巨资收买米拉波,让他来哄骗您自动离开,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奥尔良公爵都愣了,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而是傻乎乎的跟着米拉波的节奏走,直接就被忽悠瘸了。如今被约书亚一提醒,他也有些将信将疑了。当然依然是信的部分居多,疑的部分居少数。
“米拉波不会这么无耻的欺骗我吧?”
望着有些小天真的奥尔良公爵,约书亚也是无语,对于政客来说,一切以利益为优先,米拉波这种老狐狸更是深谙此道。他知道什么时候将雇主卖一个好价钱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是不会有任何节操可言的。
如果换做别人被米拉波忽悠,约书亚也懒得多费唇舌,但是奥尔良公爵不一样,不光是这位公爵之前对他有恩,更重要的是,奥尔良公爵留在巴黎对他的好处更大。这可以避免拉法耶特一家独大,约书亚非常清楚,一旦让拉法耶特掌控了局势,对他,对布律纳,对圣西尔来说都是悲剧!
所以他再次劝道:“殿下,仓促之间您不相信我的分析也是正常的。但是我认为您完全不需要这么着急,您完全可以将手下的眼线发动起来,去凡尔赛打听消息,看看米拉波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种事情应该是瞒不住的!”
奥尔良公爵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了,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去打探一下虚实,看看路易十六和拉法耶特究竟是搞什么鬼,虽说他依然认为米拉波欺骗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打探一下虚实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奥尔良公爵立刻摇铃,叫来了亚尔曼吩咐了几句,后者很快就去调集奥尔良公爵留在凡尔赛的眼线,看看宫廷究竟是什么动向。
不得不说,路易十六比路易十四差多了,路易十四玩弄权谋搞政治那是一把好手,对宫廷阴谋的保密工作那也是做得相当的到位。而这位路易十六却差了不止一条街,他同拉法耶特和米拉波的商谈根本就没有回避內侍,很多细节根本就不是秘密。而路易十六的这些內侍也并不都是忠诚可靠,跟米拉波一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