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
安静的城墙内传出了优雅的琴音,琴声从御城之内的宫中花台之上莹莹传出。
琴声潺潺铮铮、幽婉清澈,可见弹琴者的琴技一定十分高超。
映着月光,一束黑发随着一身淡蓝色纱裙席垂荡在地上,楚轻烟坐在这最高台上抚动着琴弦。
此高台名曰花台,是御城宫内最高最能远眺的观景台,听说当春季登上此台便可将全御城的花色映入眼帘。
闭着眼睛,与平日里不相同的是她的唇上多了一抹烈红,额间的如火焰般形状的鹅黄在雪白皮肤的承托下显得十分夺目。
一曲罢,轻烟伸出手指轻轻抚住了琴弦侧着眼瞥了一眼城墙外的月亮。
一朵黑云飘离,随着月光重新洒下亮光,琴弦上随即出现了红色的血迹。楚轻烟的指间因长时间的练习而伤了手,随着一声血滴落下,艳红色落在了琴身上绽放出了一朵血玫瑰,久久未能擦去。
白伈爬上了花台,见到这样的情景立刻掏出腰间的手帕跑上前去。
早就磨破了嘴皮子也奈何不了楚轻烟练琴,明明弹出来的曲子已经可以成为都城内数一数二的了却还是拼了命地练。
“县主…您别再练习了,难道您没有发现您的手指已经无法继续弹琴了吗!”她痛心地擦拭着轻烟的手,不一会便让白手帕染上了红颜色。
说起来,楚轻烟并没有热衷于弹琴,虽然有这般天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学习琴艺,这样做的原因全是因为想要在生辰宴会上与申目谌一同弹奏这个曲子,为的是获得一个能名正言顺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还不够”楚轻烟收回了手重新放在了琴弦上,“还远远不够!”
她太疯狂,白伈劝不住。
外人都想得通的事情可楚轻烟却看不穿,自始至终开始楚轻烟便没有放弃过对申目谌的感情流露,这份对事物执着的信念不仅仅来自她自己,更是来自她的父亲。
“够了!”正当楚轻烟准备再次进入曲子的时候,身后冒出了申目谌的声音。
申目谌瞪着眼睛露出了可怕的神情,冷漠地站在了台阶最高一层。
轻烟转过身看着目谌离近的身影满脸渐露出了欢喜的神情,“目谌….”
他的目光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呼径直走向到了轻烟的身边。
她微笑着看着她的目中情人来到她的身边,可怜的是楚轻烟没有等到他关切的问候,随之而来得到的是申目谌掀翻桌上的琴,琴身翻落在地面石板上的‘哐当’声。
“殿下!”白伈被申目谌突然的举动所惊到了。
白伈不明白为什么申目谌要这么做,白伈知道楚轻烟只听他的话,申目谌答应来了,可怎么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轻烟跪上前去怜惜地将琴抱了起来捧在手中,与猜想的一样,琴身出现了一条刺眼的裂痕,她用指尖触摸着那条裂隙,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琴身上溅起一丝泪花。
“你可知......知道这把琴对我的意义?”她忍着,背对着他用颤抖着的声音问道。
这把琴,可是楚轻烟十八岁生辰那日申目谌送给她的第一件生辰礼物,楚轻烟每日精心呵护着保养着最终却还是没有能抵得过被申目谌摔裂的结局…..
申目谌将楚轻烟从地上拉了起来,依旧是让人憎恨的表情,“楚轻烟我告诉你,别以为用自残的方式就能让我对你垂怜,想都别想!”
此话说完后申目谌甩下楚轻烟便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宴会那日我不会给你机会与我一起弹琴,还有离开前将这垃圾收拾了”说罢便转身一个个台阶走下了花台,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中。
垃圾,申目谌居然说这是垃圾……
楚轻烟将残琴抱在怀中痛哭着,今晚申目谌对自己说的话每一句都像是撕裂了她的心,以往儿时那些与申目谌一同玩耍嬉戏的画面匆匆闪过自己的脑海,如今这些画面已经成为今非昔比的悲哀。
申目谌快步从台阶上走了下丝毫没有一丝迟疑。
“殿下,刚才的话…是否过重了些?”彦东跟随着申目谌的脚步回到了清华宫内。
方才申目谌的举动都被彦东在台阶上偷看地清清楚楚,原本会看见申目谌怜香惜玉的画面却未想打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申目谌停下了脚步,此时彦东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已经与刚才不大一样了,抹去了不人道的残暴,回归到了平日里的温和。
突然间彦东意识到了什么“莫非殿下是故意这般做的?”
“现如今皇上是我亲兄弟,我们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可申子天对轻烟的情分我都看在眼里。lùn_gōng我不该与皇上的未婚妻厮混在一起,论私她是我哥哥爱的人。无论再怎么于心不忍也要将楚轻烟对我的心思彻底消除,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那殿下对轻烟县主……”
彦东这么问道,他悄悄地注意到了申目谌的眼神,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没有”他的回答很干脆,其中也没有掺和任何情感。
夜色总是过得很快,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清扫街道的人与往常一样将枯树叶集中到清冠寺边的树丛里,他一直这么干,既省事又省时,当他来到清冠寺门.....
就这样清冠寺发生灭门之事就这样被发现了。
这是御城有史以来影响力最大的一次案件,很快这件事传入了宫中每个人的耳内。
“我让你去查的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