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泩空举着酒壶,等着申目谌将酒壶灌满。
对着满满的酒罐感叹道“好香,可惜我喝不了那么香的酒了……”
申目谌笑笑,黎晚泩沾酒就倒,有一回申目谌带着自己新酿的果酒偷溜进清冠寺给晚泩品尝,泩儿还未喝到第二杯,身子就已经开始晃悠,第二杯下肚,就已经意识模糊了。
而这个酒,是自己藏了七年多的烈酒,不要说是晚泩了,就连申目谌自己也一次喝不下二十杯。
将酒壶壶盖盖上“大商那位王姬酒量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听到酒盖与壶身旋转贴合后的‘咔嚓’一声,她收了收手,听申目谌这般说,自己也笑了,“你可别小看她了,她可不是什么柔弱之辈…”
一个随身在身上带着匕首还可以随意爬树的公主,绝对不会像她表面那样温雅。
两人一同往回走,申目谌侧眼看了看泩儿沉思的脸庞,嘴角微微下垂了些,“在想什么”
黎晚泩‘啊’地叫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摇摇头,“没事”
说着,便加快了脚步声。
越往里走人越多,两个太监正一前一后正扛着一块两米多高三寸后的实心大木板,木板太高以至于那两个人没有来得及看见晚泩娇小的身影。
而黎晚泩脑袋里想着事情,也没有留意身前的事物直直得冲撞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太监憋红这脸,当他抬头看到黎晚泩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哎!看路!”
“泩儿,小心!”
本来两人扛着就费力,被晚泩那么大的冲击力一撞,木板在空中晃了晃,径直朝黎晚泩这边倒了下来。
装满酒的酒壶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瞬间酒洒得满地都是……
身边正在干活的婢女和太监正巧目睹到这一幕,众人一同屏住呼吸,只见申目谌一个转身,迅速将身体挡在黎晚泩的面前,一手反手抵着木板的边缘。
这块木板为实心,如此一块硕大的木板硬生生敲在肉身上难免要将人给打出内伤。
看着身下黎晚泩半蹲着抱着自己的脑袋,申目谌松了口气,还好不算迟.....
只听见申目谌一身低吼,咬紧牙关发出的声音“泩儿,没事了”
那两个搬运的太监站在旁边还惊魂未定,直到身边有人喊,“快将板子挪开”时,那太监才手忙脚乱地将木板扶起。
其中一个小太监已经被吓得慌了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以为殿下有内伤,“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快来人,快快将李太医请来!”
跪下来的那个太监是常年初入清华宫的太监,他知道那位姑娘的来头不小,虽然穿着侍女鹅衣裳可却是住在清华宫里落安殿内的黎姑娘。
“申目谌,你没事吧,为何他们还要请李太医来……”
显然刚才是申目谌为自己挡住了那块板子,虽然黎晚泩不知道那块板子有多大,可她撞过她知道,很厚重很坚硬,方才木板倒下来之时,听身边人如此惊呼,心里开始忧心忡忡。
申目谌没有多说什么,原本没有打算要教训他们,直到听到那小太监这么说,低头又见泩儿如此表情望着自己,晓得让她担心了。
赶紧扶了扶她的脑袋,驱身将晚泩腰间衣裳的褶皱给扶平。
申目谌舒心一笑,嘴角弯弯朝上勾起,这才温和轻声宽慰道
“别担心,我没事。”
话还未说完,憋不住,转身捂着嘴压抑住声音轻咳了几声。
“申目谌……”
黎晚泩耳力不同常人,无论他如何掩饰她都听得到
忽然觉得鼻尖一酸,黎晚泩强忍着泪“没事就好……那个,酒壶被我打碎了,我再去拿新的…..”说道这里黎晚泩猛地转过身不让他看见她留下的泪,疾步反方向走去。
申目谌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正准备跟上,就听见身后小声传来的声音。
又是那个死太监。
他颤抖着声音温温问道“殿下….那个李太医……..”
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双严厉且锋利的目光所盯着,抬眼一看,正是申目谌。
“……..”原本见殿下好像没气了才敢说话的,被这么一瞪那太监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不用了”那小太监感觉到头顶一阵寒气正在朝自己逼近寒气。
手抖啊抖,以为自己与上一回那个择选的秃头一样下场…….
“你重新灌一壶酒送去大商王姬那里,然后告诉顾彦东说我先走了,若申子天问起就说我有急事要处理。”申目谌的声音淡淡的,不必先前的温柔,却也算不上骇人。
“啊?”那太监没有想到申目谌会放自己一马,还没有反应过来。
耳边扫起了申目谌的话“怎么,有问题吗”
“没!一点问题也没有,奴才这就去办。”说完一溜烟离开了此地,差点连鞋子都跑掉。
黎晚泩到了后厨,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酒壶。
“奇怪,应该都放在这里了啊…..”踮起脚趴在木架子上一阵捣腾。
手臂小幅度一挥,一个圆形罐子滚落下架子。
一只手伸出,在罐子落地的那一刹那稳稳拖住。
黎晚泩呼了一口气,从那人手中接过罐子放回架子“谢谢你啊,申目谌”
“小晚泩”那个声音带着上扬音,不是以前那个熟悉的沉稳。
不是申目谌,来者是申玶子。
黎晚泩身子一惊,立刻转过身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玶子殿下。”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