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就打起来了,并且打得还挺激烈。
叶少臣将苏龄玉也拉过去,时不时地点评几句给她听。
“岳生的腿上功夫在营中都数一数二,只是在铁叔这里,几乎被封得死死的。”
“若是铁叔的腿没事,岳生大概也就能撑二三十回合,不过就是现在,他也不能完全压制住铁叔。”
“铁叔的警惕性连我都佩服,有他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警觉。”
苏龄玉越听心里越奇怪,“这样的人才你自己不留着,忍心让铁叔去我那里大材小用?”
叶少臣眼中闪过一抹暗芒,转瞬即逝,苏龄玉却察觉到了。
“铁叔他,当年是跟着我父亲的老将,我父亲战死后,他一直心存内疚,缩在这个角落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苏龄玉扭头去看他们所处的院子,可用“简陋”来形容,跟任何安逸的词汇都扯不上关系。
“我请他回叶家军,他说他一个废人,只会拖累别人,执意不肯,若是能给他找些事情做,或许,能让铁叔活得像个人。”
“……”
苏龄玉感受来自叶少臣身上,一丝丝沉重的情绪。
他平常将这些藏的真的很好,一点儿都让人感受不出来。
苏龄玉忽然觉得心有种轻微的紧缩感,这个人,从前就一直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他的心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那边铁三和岳生差不多收手了,岳生气喘吁吁地退到一旁,铁三还是之前那副颓废的模样,只呼吸稍稍粗重了一些。
“将军,老铁如今不中用了,只盼着早些将日子熬完,您就不用再来管我了。”
铁三因为切磋沸腾起来的血,慢慢地冷却下来,他苦笑着低头,像是不愿意见到他们一样。
忽然,苏龄玉走了过去,脸上是纯良无害的表情,手里还牵着从叶少臣手里抱过来的酒酒。
“铁叔,我同叶将军有些渊源,如今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家中也只有几个妇孺,因此很想找个可靠的人镇着,铁叔可愿护我们周全?”
铁三的手抖了一下,苏龄玉的话,将他封存的一些东西搅动了起来。
“铁叔既然是将军信得过的,我也不瞒您,我们弱女孤儿,在京城没有半点仪仗,我们愿意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您,不知道您可愿意。”
苏龄玉直直地看着铁三,眼睛清澈透明,她牵着的酒酒满脸天真,看到铁三在看他,下意识地,扬起一个可爱单纯的笑容。
铁三在看到那个笑容的一瞬间,混浊的眼眶迅速泛出淡红色来。
当初老将军,也是拍着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儿子带到他的面前。
“老铁啊,这是我儿子,怎么样。”
那会儿的叶少臣也差不多跟酒酒一般大小,也不认生,见着了人会露出笑容来……
他还有机会,成为别人值得托付的人吗?
这一次,他真的能弥补从前的遗憾?
叶少臣看到铁三松动的眼神,眼睛里也忍不住闪动了一下。
苏龄玉实在很让惊喜,她就仿佛上天赐下的宝物一样,每一处,都跟自己那样合适。
叶少臣的笑容渐渐上扬,这桩心事,怕是可以了结了。
铁叔可比那些弱不经风的小厮好多了!
叶少臣想着苏龄玉之前选人的时候,眼睛里忽闪出来的光芒,心里就犯嘀咕。
有什么可看的?那些能有自己好看?
……
太傅府,江家。
江怜南绞紧了手里的帕子,“你可看清了?那不是叶将军哪个部下的家眷?”
“这……,小的倒是没有查清楚,不过兴许真的是,连孩子都有了。”
江怜南这才微微放心,有了孩子了啊,那就一定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叶少臣回京有些日子了,她却一直没机会见到。
江怜南怎么能甘心?她等了那么久,总算将叶少臣盼了回来,怎么能白白浪费时间?
“明日,我会再去将军府一趟,那户人家继续查清楚了。”
“是。”
……
铁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孤身一人,都不用怎么收拾,就跟着苏龄玉一起回去。
“青芝,去多准备一些好吃的,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苏龄玉挺高兴的,芷兰和沁竹回来了,又找到了身手极佳,品性端正的护卫。
她理想中的日子总算一点一点显出了轮廓。
“酒酒过来,……你怎么还这么矮,平常吃的都到哪儿去了?”
叶少臣揉着酒酒的脑袋,酒酒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大大的眼睛里开始往外溢出水分。
“姨姨……”
酒酒挣脱叶少臣的魔掌,扑到苏龄玉的怀里啜泣,“不矮,酒酒不矮。”
“……”
叶少臣被苏龄玉瞪了一眼,觉得可委屈了,他也没说错啊。
苏龄玉将酒酒抱在膝盖上,“酒酒当然不矮,我们酒酒以后会长得很高很高的。”
她软着声音给他顺气,又说了别的事情逗他转移了注意力,很快酒酒又笑了起来。
叶少臣看着觉得神奇,“不知道的,还以为酒酒是你的孩子呢。”
“也差不多吧。”
苏龄玉摸了摸酒酒的脑袋让他自个儿去玩儿,“我养着的,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嗯,有道理。”
叶少臣点点头,安然地坐在院子里,翘着腿,无比安逸的模样。
苏龄玉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地问,“将军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