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
吴雪芳无法接受死去了五十多年的父亲,还活着的事实。
吴名扭头看向楚峰,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把半旧的军大衣的扣子解开,露出大片触目惊心的白骨。
作为一个在地下暗河里泡了五十年的死者,吴名的尸体早就被鱼啃食光了。
吴雪芳何曾见过如此惊悚的事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倒下的一瞬间,一道灵气传送而来,吴雪芳不但醒了,身体也被固定住。
吴名上前扶住女儿,嘴里连连道歉。刚才只想着证明自己,忘了女儿的承受能力。
其实也是吴雪芳消失闭塞,对面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如果吴雪芳像年轻人一样经常上网,看新闻,别说看到白骨,再惊悚的也不一定会晕倒。
盯着父亲一身的白骨,吴雪芳浑浊的眼睛中流出泪水。
“爸,你终于回来了”
吴名嘴唇动动,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爸,你怎么才回来!”
那个站在蒙古包前的可怜女人,那个和瘫痪丈夫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中年女人,那个无助的下岗工人,那个被城管追的四处跑的小吃贩,那个被受捐助者欺辱的老妇人,一下子找到了倾诉内心凄苦的对象。
吴名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自责。
对得起国家,对不起小家。
“妈临死的时候,一直在说看到你了,我还以为是妈说的胡话,原来是真的,爸,你是来接我的嘛?妈呢,我一个人好累,好累……”
吴雪芳探出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双臂抱住吴名,绷紧的身体完全松弛了下来。
被时代,被生活折磨了几十年的她,第一次这么放松,这么宁静。
“以后,有爸,有爸”
吴名也紧紧地搂住女儿,一身的白骨咯吱咯吱的作响。
一直没说话的许嘉蓉,眼睛红红的。
“你的系统怎么说?”
楚峰轻声询问。
许嘉蓉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沙哑着声音说:“让吴名不再有遗憾,现在他们父女团聚,算是达到了系统的要求。”
楚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女儿”
吴名突然慌乱的惊呼。
楚峰抬头看去,吴雪芳紧抱吴名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道长,快救救她”
心性善良的许嘉蓉不能接受吴名、吴雪芳刚刚团聚,就同时变成鬼的悲剧发生。
楚峰扫了一眼吴雪芳,微笑道:“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许嘉蓉、吴名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楚峰一挥手,把众人带进了一个干净,朴素的房间里。
一直住豪宅的许嘉蓉,好像大城市的孩子第一次到山村一样,眼中满是好奇。
“这就是她的家嘛,好朴素”
楚峰扫了一圈,何止是朴素,用贫困来形容更合适,很多家具,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
放在当前的社会,这样的情况,不能说没有,绝对很稀少。
“对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受捐助者,不能便宜他”
许嘉蓉气恼的说道。
正看着女儿的吴名,摇头拒绝。
“算了,说不定他也有难处。”
许嘉蓉瞠目结舌,这个吴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女儿都被人快逼死了,居然还替别人着想。
“他是看淡了一切,不是老好人”
楚峰替吴名作出解释。
许嘉蓉恍然大悟。
可就在这时,固定电话铃声响起。
楚峰一个眼神看过去,电话转换成接听状态。
一阵刺耳的老女人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没钱装什么慈善家”
“在政府搞得表彰大会上,人模狗样的,真到掏钱了,推三阻四,我呸”
“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坐牢吧!”
另一头电话铃声挂断,变成了忙音。
许嘉蓉气的胸前波涛汹涌之处急促的上下起伏,她真是气到家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报警,真是我穷我有理。
已经看淡了一切的吴名脸上也浮现了愤怒之色,作为老一辈的知识分子,他有操守,有素质,可不代表可以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尤其是被欺负的对象,是他女儿。
“道长,请你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
“道长,这人太可恶了。”
楚峰闻言,朝许嘉蓉、无名点点头。
神识扫射出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锁定了刚才打电话的人,不想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嘉蓉,跟贫道出去一趟。”
感到疑惑的许嘉蓉正想说话,一道神光把她带进了骤然出现的撕裂空间里。
瞬间之后,楚峰、许嘉蓉出现在一个街道上。
此刻,街对面一个子招牌的店铺门口,站满了环卫工和流浪汉。
“这个受捐助者子店的?”许嘉蓉姣好的脸庞上浮现出困惑之色。
楚峰探出手指了一下,最左边一个七十岁左右,胖乎乎,个子一米七五的高个子老女人。
“是她”许嘉蓉秀眉蹙了一下,“她看起来不穷啊”
忽然,一阵争吵子店的门口传来。
“我不领包子了,你把钱退给我吧。”
“我虽然不是环卫工了,可我以前是啊,凭什么不给我包子,卧草你麻痹”
“装什么啊,不给,我给报社打电话曝光你”
“是啊,什么玩意啊,我也不要包子了,直接给钱,下次不来你这了”
……
许嘉蓉眼睛瞪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