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屈膝行了一礼,安歌避都没有避让,妥妥的受了。
林娆有些不乐意:“我娘身子弱,又是姨娘,怎么能做端茶递碗丫鬟的活?”
安歌笑了一下:“姨娘虽说在奴婢们面前是半个主子,可在主母面前就是奴才!妾室伺候主母,本就是天经地义,怎么到了姑娘嘴里就不行了?”
安歌身边的小丫鬟噗呲笑出了声:“莫不是还要夫人伺候姨娘不成?”
安歌佯装生气,拿手指点了一下小丫鬟的脑门:“没上没下,以后姨娘那里归你伺候,赶紧的收拾去吧。”
唤作春弄的小丫鬟立时喜上眉梢:“听安歌姐姐的吩咐。”
说完就领了安心和林娆往跨院里走。
林娆忍着一肚子的气跟着,才发现分配的是两间偏避的小厢房,大正午的屋里都没多少光线。
她很是生气,用手一指跨院里锁着的那三间明亮正房:“那里又没人住,为什么让我们住这么偏僻又小的屋子?”
春弄翻了个白眼:“这整个跨院都是夫人的库房,就这两间还是勉强给收拾出来的。您要是不满意去问二夫人呀!”
安心拽了拽了林娆的袖子,让她不要乱说话,还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银裸子要塞给春弄。
林娆一把夺了过去:“谁不知道她是派来监视咱们的,凭什么还塞给她银子!”
“好像奴婢稀罕您那些赏钱似的,咱们府上姑娘出手都大方!昨儿七姑娘赏给身边一等丫鬟的可是二两重的金镯子!”春弄冷笑:
“腰包不鼓就别挑三拣四,您若是也跟七姑娘似的手握丰厚的财产,别说跨院正房,一个独院也是有的!”
林娆气的头上生烟,没想到进了梦寐以求的国公府,却受这样的奚落。
可是春弄口里的七姑娘,却让她心里一动。
“听说七妹妹一直住在庄子上?”那不也跟她一样,刚进府人生地不熟吗?
春弄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姑娘身份不明,还是不要乱认姐妹!七姑娘虽住在庄子上,那也是国公府正正当当的姑娘!”
说完,将两人的包裹往满是灰的炕上一扔,扭着腰出门去了。
扬起的灰尘呛的安心直咳嗽,林娆忙将她先扶到了门外,红着眼睛说道:
“谁知道进来竟过这样的日子?偏偏爹爹又被撵到庄子上半年才能回来。”
安心用手比划着,劝她随遇而安,不要激动。
林娆心里忿忿不平,手里的帕子都快撕成了条。
但是如今形同寄人篱下,自己的名分都还没有转正,也只能先忍着。
她自小也是丫鬟环绕,哪里会收拾屋子,一时弄的乌烟瘴气。
唯一庆幸的就是林大是好好把她们请来的,收拾的细软银票能带在身上的值钱物件,一个也没被抢走。
林娆心眼多,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选了个松动的地砖撬了下来,把那些文书和银票全埋了进去,留在外面的不过些常戴的首饰和衣物。
果然傍晚时分,春弄带着两个粗使的丫鬟,打着收拾填充家具的名义把屋子给重新翻了个。
她去正房回话时,杨氏已经休息好,正拿勺子搅着一碗冰糖燕窝粥。
听了春弄的回话,她皱了皱眉头问安歌:“杏花胡同哪里可派人抄了?”
安歌道:“抄了,丫鬟婆子全交给人牙子卖了,能搬回来的家具全搬回来了。搬不回来的都堆在一个屋子,院子上了锁,怎么处理全听夫人吩咐。”
杨氏慢慢喝完燕窝粥,才又问道:“只有这些吗?金银首饰、银票地契呢?”
安歌犹豫:“这个,奴婢们没找到,兴许…本就没有这些东西呢。”
杨氏扔汤匙的声音有些响,屋子里的丫鬟全不敢大声喘气。
没有这些东西?
林乐宏的月银是自个儿去账房里支的,俸禄也从没往家里拿过。
她咬了咬牙,今天算是当着全府的人丢了脸。
安心那个贱人从二老爷手里得的好些东西又不见了踪影。
一想起安心知道的那些事,她就禁不住的发抖。
好在那个贱人哑了,又不会识文断字,既然重新入了二房,大可以徐徐图之。
杨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起安歌递的消息来:“白天你说的那个从长房传出的消息,可确认了?”
安歌想了下,才明白杨氏指的是二老爷外室是被三房七姑娘给捅破的事情。
她点头:“是咱们的人亲耳听见二爷这么给大夫人说的。”
杨氏发了会呆,突然笑了一下:“倒是我小瞧她了!”
今个儿二房出乱子,林嫣跟个花蝴蝶一样带着丫鬟四处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也是。
能把一直平安无事的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被国公爷亲自请了回来。
若是没有半点本事,怎么可能?
安歌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件事:“夫人,还有人传言国公爷最近翻新的那两个院落,是以前老夫人住的。”
这个杨氏知道,却没多想,此刻听安歌一说,上了心:“什么意思?”
安歌往先凑了凑,附耳低语:“似乎在找老夫人留下的财宝。”
她们虽然没见过,当时沈氏十里红妆的场面,比宗氏嫁给三老爷的时候,只多不少。
只听说老夫人死前把家财散尽,一点也没给三老爷留下。
传了这么多年,可谁心里也没真正信过。
傻了吗?
东西便宜那些下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