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摇头:“雪团子肚子里的小雪团,没了!”
香竹心惊,忙仔细查了八归送去的燕窝,全是用催产药泡过的。
绿罗不明白:“大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跟姨奶奶肚子里的有冲突吗?”
说句不好听的,八归肚子里的庶子,注定仰望着武定侯府过日子。
林嫣沉默不语。
她知道八归蠢,说自小爱慕林乐昌。
好,成全她!
在信国公府昏了脑子出歪主意。
好,不追究她!
哄着林乐昌出门,结果挨了一顿打。
好,这事真不怨她!
没想到胃口和野心,一天一天的养大了。
可是以八归的胆子,出手害人命的还不至于,到底是哪个在背后怂恿?
地火龙、新鲜蔬果、好的香片、丫鬟环绕锦衣玉食。
若说八归还有什么愿望,那就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她双手慢慢抚摸着大的都看不到脚尖的肚子,喃喃道:“乖孩子,再过几日你就要出生了,高不高兴?”
身边伺候的,不再是林嫣在时那四个粗壮的婆子。
温昕雨被诊出喜脉搬回魏国公府住,家里的一些杂事就握在了八归手里。
她任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选了几个年纪小又机灵的小丫鬟,懵懂不知事,完全以自己马首是瞻。
这才是做主子的真正感觉。
平安小心翼翼的陪在身边伺候,见八归高兴,也跟着开心:“奴婢瞧姨奶奶这肚子尖尖的,肯定是个少爷。”
八归得意一笑,抬头示意自己要吃橘子。
平安立刻将剥好的橘瓣拿个小银签子挑了,轻轻放进八归嘴里。
八归惬意的闭眼睛,细嚼慢咽,任橘子的汁水顺着食道慢慢往下滑。
然后睁开眼睛斜了平安一眼,问道:“之前你也是这般伺候乐康公主的?”
平安低眉顺眼:“自小在宫里受训,学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奴婢和公主殿下缘浅,如今蒙姨奶奶看重,是奴婢的造化。”
八归微微一笑:“我到底是个妾室,老爷身也没有功名,委屈你了。”
“姨奶奶严重。”平安道:“事情成了,姨奶奶凤冠霞帔、诰命加身,是奴婢攀了您的高枝。”
八归扯了扯嘴角,压住内心的慌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宁王在北疆遇刺,整个武定侯府愁容不展,林乐昌食不下咽,八归心里也开始慌乱。
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温昕雨身怀有孕,娇滴滴的躲了家里的琐事回了魏国公府,林修和三天两头的也不在自己家里住。
偌大的武定侯府,只有一个靠着儿子过日子的林乐昌和内宅妾室。
八归挺着个大肚子,整日面对府里琐事,不是不委屈,那又如何呢。
好在林嫣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个丫鬟,在府里安安静静的住着,若不是偶然碰到,八归都不晓得有这么一个人。
平安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来历,八归也知道林嫣和乐康的公案。
瞧着这丫鬟面相老实,用起来又几位顺手,还替八归摆平了一些府里的麻烦。
八归渐渐开始倚重她。
大年初一大早,建元帝遇刺的消息在整个京城传开,全城戒严捉拿刺客。
都说宁王安好,要返京了。
但是八归不信。
就如平安说的:“宫里皇后娘娘经营多年,这是个契机,岂会乖乖等着宁王回来?”
“若真是如此,咱们武定侯府也是躲不过的。”八归有些提心掉胆,一半为林嫣一半为自己。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都还没出生呢。”
这可是她的希望。
平安偷偷打量了一下八归的神色,想起背后主子的吩咐,一咬牙,又道:
“为了名声,宫里怕也不会为难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毕竟咱们没跟着掺和那点子事。”
她想了想,走近八归,声音带着丝蛊惑:“姨奶奶可知道当初庚子之变后的济宁侯府?”
八归眉心直跳。
当初在信国公府,林嫣没少背后编排现在的济宁侯。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出了五服的旁支,被建元帝选来承了老济宁侯的爵。
她的心怦怦膨直跳,平安提起济宁侯府什么意思?
八归左顾而言他:“济宁侯,好久没出现在人前了,也不知道二夫人伤好了没有?”
平安低下头,掩下了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决绝:“皇后娘娘看重名声,万一学了当年的万岁呢?”
八归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反手一巴掌打在平安脸:“你到底是谁?”
平安被打了一巴掌,立刻伏在地,双手交叠:“奴婢只盼着主子好,才能跟着享福。”
八归很惶恐。
因为林乐昌,她一直不敢正视林嫣,只在林嫣嫁人后才畅快的在这偌大的侯府里过日子。
温昕雨虽然精干,碍着八归是林乐昌的姨娘,并不约束,有时候遇到还挺有礼貌。
但是……
八归站起身,俯视地的平安。
济宁侯府前尘往事,她听林嫣很不屑的说起过。
那又如何,如今杨丕国走出去谁不叫一声小侯爷?
没落了,也是个侯爷,信国公府的六姑娘心心念念的想嫁过去。
若是……
八归捂着胸口,不敢再想。
但是,派人给魏国公府拜年的时候,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在节礼中动了手脚。
今个儿是初二了,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丫鬟说林嫣去了六安侯府,又去了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