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在城郊了,离王府不算近,探春到了之后下了马车,抬头就瞧见一座小院,从外头看,这房子很是简单,也并不大,跟贾府必定是差的远了,想起凤姐儿那样一个爱攀比爱虚荣的人,最终竟还是为巧姐儿挑了这样一个人家,探春就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一个母亲,终归还是惟愿自己的女儿过的好,至于自己的那些要求,在女儿的幸福面前都要后退的。
杨府管家应当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探春来之后根本没用通传,便被请了进去。
进到里面,探春才发现,这杨府的格局倒是有些像自己之前在杭州城郊住的那所院子,一样是小小的,里面也简单,前面三间屋子,进到后院,中间一溜房间,两侧是耳房,小巧精致,难不成杨家祖籍也是南方,探春心想,这点自己之前没有打探清楚,倒是疏忽了。
她还没等走到内院,杨夫人便快步迎了出来,还没有走到探春跟前便行了大礼,探春今日过来是要跟人家结亲家的,自然不敢托大,连忙还了半礼,快走了几步,来到杨夫人面前,笑道:‘夫人不必如此多礼,我贸然来访,恐怕叨扰夫人了。’
走近了看,这位杨夫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不过三十多岁,本还是年轻的年纪,只是面上平和沉稳,叫人不会将她看轻了,她听了探春的话连忙笑道:‘该是我去拜访王妃的,反倒偏劳王妃走这一趟,是我的不是了。’
探春笑了笑,也没继续说话,跟着她进了客厅。她请探春坐上座,探春虽身份比她高了些,但她年纪比自己大,不肯上座,她也不肯坐在上面,最终两人只好坐了两边,空了上首的座位。
探春抿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茶,笑道:‘我贸然来拜访夫人,也就不绕圈子了,实在是有点事想来向夫人您请教。’
杨夫人一听她开口,连忙摆了摆手,将屋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笑道:‘王妃说请教,真是折煞我了。’
“今日一见夫人竟然是这样和气的人,后悔没有早些结交,如今也只能厚着脸皮开口了。”探春笑道:‘我是受人所托,来问问,杨府的这位公子。’
杨夫人听了也没有特别惊讶,昨日接到南安王妃的帖子,她就在想这位与自家素来没有任何交集的王妃为何会忽然说要来拜访,之前自家夫君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小官,在京兆尹手底下管理城中治安,这样一个小官,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排不上号的,也没想着与什么王府有关联,所以之前她也只是知道这位王妃是当年南安王还是世子的时候亲自去求的婚,皇上赐婚,从荣国公府的一位庶出小姐,一跃而成四王府的之一的南安王府的王妃,她是一个谨受规矩的妇道人家,不知道他们这些富贵人家都是怎样的,这王爷怎么就能去亲自求婚,但这与她并无关系,所以除了知道这些京城中人大都知道的一点儿八卦,别的她是一点儿也没有关注过,所以王妃亲自送贴说来拜访,她昨日还特地紧急去打听了这位王妃的事迹,可惜自己认识的人也有限,更没有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接触,所以知道的并不多,只听说京兆尹如今的那位女婿当年原本要娶的是南安王府的郡主,后来不知怎么得就退了婚娶了京兆尹的千金,但是两边都没有闹,外人也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另外再打听,却是什么也打听不到了,多是些谣传,自己是不会信的。
打听不到消息,她就开始想自家最近发生的大事,有什么是能跟这位王妃扯上关系的,很快她就想到了自家儿子的身上,自家儿子参加了科举,前几天刚放榜,虽说不过是乙等二十三名,但在她看来儿子已经很是不错了,她也不想要他做什么大官,就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边最好。
这个时候王妃来拜访,她想到的就是要给自家儿子做媒了,只是王妃身份高,自己虽然对自家儿子感到骄傲,却也知道他并非多么出色,并不够入王妃的眼,所以她还是有些奇怪,这位王妃这次是要替谁保媒,竟然找到了自家府上。
她身份尊贵,想来一般人家,她是不会保媒的,但若是身份比南安王妃还高的,怎么会看中自己家,想来想去,她也想不明白了,暗怪自己早先没有多了解些外面的消息,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
好在她不算是钻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也就想不明白,等王妃来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在跟自家夫君说过之后,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说是等人来了便清楚了。
所以她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但等着探春过来,倒是没想到她来的竟然这样晚,她甚至以为她今日上午不会过来了呢。
如今从探春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杨夫人也连忙笑道:‘桢儿他这几日刚看了榜,经常外出与几位同窗游玩,好在今日还是在家的,不知王妃可是要见见他?’她本能地以为以探春的身份,她要保媒,一定是要先看过自家儿子之后,满意了才肯开口说更多的,所以先问她是否要见。
自家儿子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清楚,若是王妃看中了,固然是他造化,若是看不中,也并无什么可惜的,心中并未存着一定要攀附这门亲事的打算,所以事情做起来就大方许多。
探春笑了,她这样说就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她之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