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连忙谢过了他,换好了寻书准备好的衣服,跟着他进了宫,贾环也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起去了,他不放心探春,毕竟他虽然聪明,毕竟与皇上打交道的时候少,而自己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又是他眼前的红人,对皇上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意思都能想个大差不差,所以他要跟过去帮探春说话,探春也没有拒绝,这件事大不了就是皇上不同意,总不至于还怪罪他们,水彦寻还躺在东北,这边皇上就对他的家人发了火,这样的话传出来,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放。
探春一路上眼睛红红的,进了宫里要见皇上的时候,整个眼睛依然是红的,只是这个时候不是注意仪容的时候,她表现的越惨,越悲伤,皇上肯让她去东北的机会越大,若不是怕太过了反而会被认为是殿前失仪,探春甚至想在皇上面前大哭一场,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如今她心中正难过的厉害,一句话就能将她的眼泪招下来的。
到了殿前,黄公公叫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通传,很快便出来了,说是皇上请他们两个进去。
探春道了谢,进到殿内,皇上在上面端坐,想来听了黄公公的通传便等着他们了,虽然桌子上还有两摞奏折,探春进来的时候,他却并未在看,而是在探春进来,想要跪下行礼的瞬间,便喊了“起吧。”
探春听到了他的声音,还是跪了下去,并且没有起身的打算。
皇上在上面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想法,朕都知道了,朕知道你是不放心彦寻,但是你去东北也并非儿戏,边境苦寒,彦寻如今昏迷不醒,朕不能再叫你去了那里,有个什么不周到,你叫朕怎么跟彦寻交代,你放心,朕已经派太医过去了,就在刚才他们已经出发了,你也别太担心。’皇上肯说这些话已经非常难得了,臣子都是替皇上卖命的,若是这条命真的就丢了,也万不能怪皇上的。
探春跪在下面哽咽着说道:“我知道皇上已经派了太医过去,只是我不在王爷身边,便是有那些太医在身边,我也不能放心,且他在那边没有人照顾,别人照顾总不如我亲自照顾的周到,我也放心,求皇上叫我跟着一起去吧。”
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看了看贾环。
贾环也跪了下来:‘王妃也是担心王爷,就求皇上准了她的请求吧。’
皇上无奈道:‘朕就知道,你今日过来定是来替她说话的。只是她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你难道想不通吗?’皇上颇有深意地说道。
贾环也说道:‘皇上这是为王妃安危担心,王妃感激不尽,只是皇上也知道那里凶险,若是不叫王妃亲自去看着王爷,想来她是不会放心的。’
虽然他们都在打哑谜,但是从皇上那句话一说出来,探春就想到了,她刚才只是太过着急,太过担心了,才没有仔细想这件事,如今皇上都这样说了,她自然想到了,水彦寻去东北主持大局,动了别人的利益,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在一个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个不消息,巧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心中想的明白,却不能跟皇上说的,皇上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妄自揣度朝堂中事的。
所以她依然假装没有听懂他们的对话,只是求到:‘不管东北有多艰难,如今王爷在那里昏迷不醒,我怎么能只顾自己,求皇上能成全。’
皇上不说话,贾环也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探春也一直跪着,皇上心中也为难,她想去东北照顾水彦寻也不枉当初那小子在外打仗还不忘千里传书来求自己替他赐婚,就叫她去也并无不可,偏偏就是因为对水彦寻多少还有点真感情,皇上才不愿叫探春去,这次事情绝不是巧合,一个王爷怎么会站到冰河上面去,所以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皇上就想到了这是东北那帮人忍不住了,要向水彦寻动手,想必贾环也能想明白,只是探春她不明白,自己就是不想她一个女人去了东北被那群人害了,到时候没办法给南安王府一个交代,作为皇上,他要考虑以后,若是探春此去,真的不能全身而退,水彦寻也不能苏醒,那南安王府只剩下一双年幼儿女和老太妃,而当初首肯探春去东北的还是他这个皇上,百官会有身想法,百姓又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认为是他这个皇上见这几年南安王府风头太盛,所以找了个机会将王府整垮了。
这个骂名皇上不想担,而若是不叫探春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一个女人,怎么能去那里呢,皇上向来都是极其自私的人,但凡有威胁到自己的可能,这件事必定是不会去做的,所以探春和贾环都跪着,他也始终不肯松口。
御书房里一阵沉默。
探春不得已开口:“皇上就当不知道我去了东北可好?”她这是在权衡之后才下的决定,皇上不肯叫她去,一来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危,但之所以如此担心她的安危并非真的关心她,不过是怕她也死在了那里没有办法给天下人交代,现在探春给他这个退路,只要他假装不知道,到时候不管结果好坏,都与皇上无关,只能算是探春自己太过莽撞,而皇上顾念南安王的功劳并未追究,又是一件值得百官称赞的事。
而探春之所以没有选择真的悄悄地走,一是知道她只要来求皇上,并且提出这个条件,他会考虑答应的,另外,她不能真的让皇上全身而退,哪怕她与水彦寻都死在东北,也要让皇上心中有数,严惩那些害过他们的人。
她话音刚落,皇上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