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嬷嬷肯担待她们是您老人宽厚。”
李嬷嬷被探春这一捧更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装模作样的理了下衣服,才昂首走了出去。
探春等她出去了才说道:“怪不得老太太和太太总说李嬷嬷您是个周全人儿,我看二哥哥这里真是离不开您,就这些丫头还非得您调教不可,不然将来这屋里非被他们折腾乱了不可。”
“姑娘你这话说的好明白道理,只是宝玉却不像姑娘这般,他屋里的这些人谁能说的?”
“别人是说不得,但您老人家是宝玉的奶妈,身份不比平常人,就是太太也看重您老人家,您要是不管,可就真没人敢管了。”
李嬷嬷叹气:“姑娘既然看重我,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信任,只是宝玉屋里头别的人都还好,就一个晴雯最是讨厌。”
探春接到:“她不过宝玉房里的一个小丫头,嬷嬷既然看她不顺眼,回了太太把她赶出去就是了。”
“可惜宝玉是个糊涂的,一味维护她,怕太太反而怪我多事。”
“宝玉不明白不要紧,太太明白不就够了吗?嬷嬷放心,今日我也看见了,回头太太问起来,自然有我给你作证。”
李嬷嬷道谢:‘姑娘真是明白人,体谅我们这些老人。不瞒姑娘,上一次我已经跟那小贱人打过一架了,只是怕宝玉在太太跟前回护她,所以没去回太太。这次既然有姑娘作证,想来太太自然是不会有疑的了。我这就去回了太太,把这个小贱人撵走,不能叫她带坏了宝玉。’
“按说我的身份不便管宝玉房中的事,只是如今关系到宝玉的将来,又有您老人家缠在里头,便由不得我了,只望嬷嬷在太太问起时能替我回明白。”
“这是自然,太太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姑娘头上。”
探春笑道:‘既然有嬷嬷这句话,我就没什么不能放心的了。这样吧,嬷嬷暂且先等等,等袭人姐姐回来再商量。’
李嬷嬷如今得了探春的承诺,正以为马上就可以赶走晴雯,让自己出一口恶气,所以探春说要等袭人的时候便有些不耐烦:“袭人也不过是一个丫头,这件事告诉太太就行了,何必等她?”
探春笑道:‘她虽也是丫头,但身份不同,得老太太和太太看重,宝玉屋里的事也是她负责的,如今屋里的丫头出了问题,需得她一句话才行。’探春的话说的含蓄,既可以理解为打发宝玉屋里的人要先问过袭人的意思,至少也只会一声,但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要想撵人,如果有袭人帮忙说话,那是最好不过。
李嬷嬷迟钝,并没想到后一层,还以为这件事要先问过袭人的意思,所以心中便有些不满:‘袭人这丫头家去了,一时回不来。’
探春劝她:“即便是去太太那里,也得有个好的理由才行,你这不明不白的就过去告状算怎么回事呢?所以还是要等到袭人回来。”
李嬷嬷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宝玉房里的人了,贸然去太太那里告状确实说不过去,所以心中虽有不满,却也知道这件事还是要等袭人回来才能解决,只好沉默不语。
探春不欲她的斗志消散,所以说道:‘李嬷嬷不妨却太太那里请个安问个好,我在这里等袭人回来。’探春的意思是让她先过去上上眼药,等到时机差不多了,自己再叫袭人派晴雯过去,上一世自己记得太太下决心弄死晴雯就是在见了她之后,所以这一步少不得,自己不便出面,所以只能等袭人回来。
李嬷嬷虽说愚笨,但大概也猜到探春的意思,何况她刚在这边受了晴雯的气,到了王夫人那里言语间势必会带出些来,探春倒不担心,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袭人叫回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机会难得,她不想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