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声之下,无人敢言退字,旋即姜叙领着数千精汉奔向城墙,至于乌正,当蜀兵破开南门后,不过百米的甬道已经成为双方交锋夺胜的关键,至于那些从翁城攀上城墙的蜀兵,全被割裂在一段段城垛内。
“杀…杀…杀!”
甬道内,中都兵结阵抵挡,一声声呼呵如雷悍耳,而蜀兵同样强悍,寸毫不退,往往双方进退一步,都要亡命几十上百人,当真惨烈。
东墙,乌正部下小校抵挡蜀军左翼左都骑的突袭,由于左都骑出击迅速,乌正、孟喜虽有预料,可事实变化太快,小校一时抵挡艰难,当左都骑千人占据东城一段城垛,妄图扩大战果时,姜叙带着民众、城防兵等生力军赶到,先是一波箭雨压射,蜀军左都骑攻势滞待,小校见状,立刻结阵反杀,活生生把左都骑赶下城头,一些撤退不及的蜀兵,更是被中都兵从城头扔下去,变成一滩滩肉泥。
只是这在整个战势中不过些许助力,对于蜀军强攻城门胶着缠战而言,并不能起太大作用。
“将军,左都骑被守军打下城头!但左都骑重新发起进攻,顶多三刻,就能彻底拿下东城!”
旗令兵来报,王平沉声:“告知左都骑,拿不下东城,自己抹脖子!”
瞧着前队各营攻占城门优势明显,王平便下令中营出击,来个一战而定。
城门楼子上,乌正瞧此,立刻扯呼旗令兵,旗令兵当即抄起鼓锤,咚咚砸起来。
南阳城北城方向,杜义领着千余精骑等候至此,当他听到那股子沉闷之音,顿时扯缰拨马,举刀呼嚎:“弟兄们,乌将军发信号了,我等誓死破贼营,杀!”
“誓死破贼营!”
狼嚎风过,杜义领着千余精骑绕西而行,避开正在鏖战的南阳城,直奔蜀军先锋大营而去。
“参将大人,城前蜀军攻势凛冽,似有危机态势,请让我等出击吧!”
城中,乌正部下的其它营尉将领纷纷请声,可是孟喜就是不同,此间搏战,乌正所部三万余甲士,王平不过一万先锋军,按说是三倍优势,可在孟喜眼里,王平身后还有数万大军,可乌正身后恐难有援兵,若是此战就全力以赴,接下来就没法再打了,因此孟喜死压军令,以保生力军。
蜀军先锋营前,由于王平决意今日拿下南阳城,为蜀王殿下奉上大礼,故而全营兵士出击九成以上,而大营仅有数百人驻守,在王平眼里,南阳城里的弱兵种除了依靠城墙抵挡,根本不可能反杀自己,否则就不是蜀军进攻中都,而是中都兵征讨川蜀了。
但凡事总有变化,那城头领兵抵挡王平的乌正就是蜀军的意外,想这乌正、孟喜都是打过硬仗的将领,在中都四野凋落之际,怎么可能败势蜀中?
当王平全力攻战南阳城时,杜义率领精骑终于冲到蜀军先锋大营,望着防备空虚的营盘,杜义长刀高举,虎吼一啸,千骑精锐立刻冲奔杀来,那营墙上的蜀兵当时就吓得目瞪口呆,待其反应过来,吹角擂鼓示警,千骑精锐已如秋风扫落叶之势,冲入营盘内。
面对蜀兵惊呼乱逃,杜义飞奔劈砍,这些个蜀兵大都被一刀削首,身断两截,且杜义在冲杀中呼呵各队精骑,精骑纷纷以火油四抛,待其火引落地,蜀中先锋大营立刻化为火海。
“将军,你看那边?”
正在攻城的王平得亲兵急喊,王平回身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在自己营盘所在方向,大火冲天,浓烟滚滚。
“将军,咱们的营盘被南阳军骑攻破…”
一惊未落一惊再起,听此令传,王平心急如猫爪,而城头的乌正也看到蜀军大营火起境况,旋即乌正斥声:“蜀军先锋大营被破,粮草尽失,后路已经被截断,快吼,都快给本将吼起来!”
听此令声,搏战中的南阳、中都兵纷纷大吼威压,那些正在攻城的蜀兵不明情况,顿时乱阵,乌正借机全战冲杀,眨眼功夫,蜀兵的优势溃散不见,那王平面对此景,哪怕心底躁乱怒恨到极致,也清楚自己战机逝去。
不得已之下,王平呼声令兵,吹响撤退号角,不多时,一队队蜀兵回撤脱战,可是乌正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在蜀军撤退败流下,乌正亲自领兵数千追杀出城,孟喜知道此事,急思估量,立刻派出三校生力军驰援,不然王平来个败战夺势,乌正再被反杀败落,那时可就有戏看了。
蜀军先锋营前,杜义率精骑冲杀一波后,便急急撤离,可是王平撤退速度极快,不等杜义绕道避开王平败军,王平的中营已经回救杀来。
眼瞅无可避之,杜义心下一硬,挺刀跃马杀来。
“宰了这些蝼蚁之辈,宰了他们!”
蜀军中营营尉大吼,三千余蜀兵横阵挡住去路,眨眼之后,杜义骑队冲进蜀兵乱流。
“贼种…贼种…尔等才是贼种!”
杜义刀劈乱砍,唾骂不止,但就像孟喜所言,此战突袭,虽然可以反计退敌,但行突袭之策的他将陷入十死一生之地!
不消片刻,杜义力竭,可蜀军源源不断退来围战,只把一名名精骑弟兄拖缠下马,继而乱刀砍死。
“将军,我军大营尽毁,粮草全失,接下来该怎么办?”
瞧着自家大营的破败样,副将急问王平,饶是王平哪里知道,一气冲心,王平挥刀冲战,杀向乱战中的杜义,只是天不亡杜义,这王平还未绞杀杜义,乌正率部追杀来,一时间稍稍稳阵的蜀兵再度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