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翠闻言脸色十分沉重,张了张口,眼中惊疑不定。
结合公孙衍与前军的传来的消息,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越人因越王之死,而陷入疯狂之中,想要找楚人死战,以为越王报仇。
而不是陷入重围之中,想要决死突围。
如果是后者,自然可以让出一个缺口,引诱越人突围,然后乘势掩杀,如此,就可以用极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
但是,现在是前者,若是这种情况让越人杀出一个缺口,无疑会让越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并让楚军士气大跌。
如此,越人士气大振之下,就极有可能形成哀兵必胜的局面。
这种先胜后败,最后功亏一篑的结果,景翠万万不能接受。
可是···
景翠迟疑的向前方的战场看了一眼,面色沉重。
若是此时与越人硬拼,面对越人的疯狂反扑,必然损失惨重。
这···同样也会让这一战的战果大打折扣。
熊槐见景翠脸色阴晴不定,自然知道此时越人的行动,对楚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同样也知道景翠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担心这一战伤亡太大,会影响接下来攻打淮南的行动罢了。
想着,熊槐便开口道:“柱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寡人全都支持,请柱国不必迟疑。若是柱国担心这一战的伤亡,那请柱国完全不必担心,寡人已经决定,稍后立即征召洞庭一带的士卒前来支援,这越国的淮南、江东,寡人全都势在必得。”
景翠闻言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坚定之色。
如今越军的主力全在这里,只要能打掉眼前的越军,那么越国就将无力反抗楚国的攻击。并且,楚国占领越国之后,元气大伤的越国,十余年内难以反抗楚国的统治。十余年之后,只要楚国统治得当,那么越国就将彻底成为楚国的领土。
若是为此付出一些代价,哪怕这代价有些大,也是值得的。
想着,景翠的目光冷冷的注视前方,看着正在厮杀的战场,然后开口道:“传令,让前军顶住,越军主力在此,不能让越军突破我军防线,返回淮南。告诉前军,本将率领的主力很快就会抵达战场,让他们坚持住,无论伤亡多重,都要给本将拦住越军。没有本将的命令,不许让路。
若是让越人突围,前军中的偏将以上的将军,全都处死,并且削去家族爵位。若是能拦住越军,无论伤亡多重,全都有功无过。”
“是,将军。”斥候立即领命而去。
接着,景翠看了看远外的战场,又下令道:“传令,立即从两侧分出两万人,迂回越军两侧,攻击越军侧翼。其余大军,立即前往战场,正面堵住越军,给左右两军回师合围越军主力争取时间,不能越军突围而出。”
“诺。”
“传令给鄂君以及将军景阳,让他们击溃越军左右两翼之后,不必理会越军的溃军,立即率军从后面合围越军主力。”
“诺。”
军令下达,大军很快就一分为三,两侧的楚军迅速脱离中军,向越军两侧赶去。
同时中军剩下的五万楚军,全军压上,从正面向越军杀去,阻止越人击穿楚军。
不多时,十几万楚军就完成对越军的三面合围。
越军中。
“公子,数万楚军从侧面杀来,正在攻击我军两侧。”
听到斥候的禀报,公子蹄顿时心中一沉。
越军的攻势已经很猛,但是楚人非但不退,而且还从两侧围攻越军,如此不计伤亡的行为,与他心中所预料的相差甚远。
只是,公子蹄向周围的士卒看了看,见许多军队的编制已经乱了,士卒只能本能的向前冲锋,然后找楚人厮杀。
而越军将领几乎也控制不住士卒,只能随着大流,不断驱使士卒向前,向前,再向前。
公子蹄的心中一片冰冷。
这种情况下,后退已经不可能,剩下的,那就只有依靠将士对楚人的仇恨,然后向前杀出一条血路。
想着,公子蹄便语气极其冷漠的开口道:“两侧的消息不必理会,孤现在只想与楚人决一死战,为大王报仇。”
说着,公子蹄便对与他一起托着越王沉重身躯的公孙海道:“公孙,孤打算向前与楚人决死一战!”
然后又向一旁的越兴开口道:“越兴,你来代替故扶住大王。”
顿了顿,等越兴扶住越王之后,便一脸正色地道:“至于父王这里,孤就交给你们二人。”
说着,便径直跳下战车,然后又登上公师方所在的战车,向周围护卫越王左右的人大喊道:“楚人行刺大王,孤不仅是臣子,更是人子,如此奇耻大辱,孤岂能在此看着父老兄弟为父王雪耻,而无动于衷。故,孤决定,亲自上阵,为父王向楚人逃回公道。”
“望诸位父老兄弟,助蹄一臂之力,蹄不胜感激。”
说完,公子蹄便向周围的将士拱手弯腰行礼。
周围的越军将士,本来就已经被煽动,被感染,打算向楚人死战,以为越王报仇。
此刻,听着公子蹄想要亲自前去与楚人拼命,无不动容,纷纷开口道:
“愿随公子左右!”
“愿为公子前驱!”
“为大王报仇,与楚人死战!”
公子蹄见军心可用,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高喊道:“请父老兄弟随我与楚人死战。”
众人齐声应道:“诺。”
很快,公子蹄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