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指着最上面的两件,“这是皇贵妃赏的。”又指了中间的几件,“这是老夫人一早做好的,”又指了最后几件,“这是丞相夫人一早命人送过来的。”
琉璃坐在镜子前,放下了手里的衣服,“皇贵妃?我和她并无交情,这两年多,也未曾相见,她送我衣服做什么?”
喜鹊忙收了两件衣物,“我把这两件收起来。”
张妈忙拦到,“收起来做什么,现在穿了,进宫道谢。老夫人刚刚传话,说轿子已经备好。”
琉璃看着那两套衣裙,绿的耀眼,这绿色本来极美,不知为何,此刻她却嫌弃起来,“我从不穿绿衣。”
喜鹊听了心里咯噔一跳。
细看琉璃的神色,并无不妥。
这一年,琉璃已经十七岁了,虽因为守孝,并未举行及笄之礼,也将一头青丝挽了一个发髻。
琉璃选了一套红色的衣裙。
首饰盒子有一支红玉簪,倒是极衬身上的衣裙。便高兴的拿过来簪好。
喜鹊又捧了其他的首饰过来,她却是看也不看。
提起裙摆就要出去。
这才发觉,院子里已经飞起了雪花。一股寒风吹来,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喜鹊忙道,“明珠,快去衣柜里拿一件披风。”
明珠捧来了一件披风。
雪白雪白的。
喜鹊一愣,脑海里想起琉璃说过的一句话,“喜鹊,你把这件披风收好,等三年过后,我会把李府所有的皮毛夺过来,用李家的鲜血替她们陪葬。”
“为什么要等三年。”
“这是我欠李二爷的。”
喜鹊撇了旁边的琉璃一眼,这个女孩子已经忘记了过去种种,爱和恨都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也好。
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换一件。这样的颜色如何能穿进宫。”
然而已经迟了。
琉璃闻声转过头来,看着那雪白的披风出神。
喜鹊忙朝明珠使眼色。
明珠准备去换。
琉璃已经说道,“拿过来。”
明珠忐忐忑忑的将那披风捧到琉璃面前。
喜鹊死死的剜了她一眼。
琉璃伸出手来,触摸着那件披风,她的脸上是迷惘的,“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难过。好像是,好像是”
这时绿袍已经打了一把伞过来。“二小姐,好了没有。老夫人,夫人都等着呢。”
一眼就看见了明珠手里的披风,便笑道,“这还是老夫人当初赏给小姐的一件,都没见小姐穿过。”
“老夫人赏的。”琉璃狐疑道。
“是啊,大爷当年猎了好些,老夫人最多,不过夫人那一件最好。”绿袍笑吟吟的说道。“小姐快一点吧。”
她亲自从明珠手里接过披风,“这样轻盈的样式,只有小姐穿着好看。”
那披风一挨着琉璃的身,就像针扎一样刺痛。
琉璃挥了挥手,“换一件。”
喜鹊忙取了一件普通的披风替琉璃披上。
琉璃坐在马车里的时候,看着喜鹊,“你知不道那件披风?”
喜鹊看着琉璃,这个女孩子这两年过得很快乐。比以前快乐。
这两年,她在李家如鱼得水。
看着赵雅兰和两个宫女你争我斗。
偶尔还会推波助澜。
李老夫人不知因为何故,对着琉璃十分的和颜悦色。
李博文自不用说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肯再见项阳。
说不想和皇上产生任何瓜葛。
喜鹊说道,“小姐,那些披风阴气太重,都不该存于世上。”
琉璃笑道,“这还不容易,一把火烧了便是。”
喜鹊想了想说道,“兰郡主那里有一件,老夫人那里还有满满一柜子。”
琉璃笑的狡黠,“你好容易跟我提了一个要求,我自然要满足你,你放心。”
琉璃跟在李老夫人和赵雅兰身后进入承乾宫,正要拜倒在地。
李婉柔一声玫红色的宫装,头上簪了金步摇,看起来贵气逼人。已经一手扶了一个,“祖母年岁已大,母亲又怀有身孕,这礼就免了。
琉璃不动声色。独自跪拜在地。只是听着李婉柔寒暄。
李老夫人先说道,“你妹妹除服,倒是难为你这个当姐姐的惦记。”
李婉柔这才装作看见琉璃的样子,“这便是琉璃吧,两年不见,越发的出挑。可许了人家。”
李老夫人暗暗心惊,“才刚除服,倒也不急。”
李婉柔笑的轻柔,“妹妹和我一年的,都快成了老姑娘了,如何不急,祖母若是不介意,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赵雅兰看着女儿,“皇贵妃若能赐婚,是这丫头的福气,姐妹同心,琉璃若得了一个好夫婿,皇贵妃也多一个臂膀。”
李婉柔这才亲自扶起琉璃,“皇上身边黑统领,年轻有为,品貌端正,又与妹妹是旧相识,正是良配。”
这时李老夫人正要说话。
琉璃却已经接过话头,“皇贵妃一片好心,请恕琉璃不敢领情。”
李婉柔修眉一挑,“怎么,我还决定不了你的婚事?”
琉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贵妃非我亲身父母,如何可决定我的婚事。”
李老夫人忙道,“话是这个理,不过皇贵妃是一番好意,只是,”
李婉柔即刻说道,“没什么只是,来人,去请黑统领过来。”
琉璃退居于屏风之后。
琉璃透过屏风看着大殿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