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诀闻言眉梢微挑,“宁儿还会怕药苦不成?”
楚宁难得地继续矫情,“难不成它是甜的?”
赫连子陌没有理会二人之间无营养的废话,将药端到楚宁面前,“喝了。”
楚宁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阿莫,你是我这一阵营的对不对?”
赫连子陌唇瓣微抿,神色有丝犹疑。
楚宁眸色一亮,趁热打铁,“就知道阿莫对我最好了!”
突然间一只玉手伸来将药碗接了过来,“你先出去。”
赫连子陌周身气息一冷,但什么也没说地走了出去。
“阿莫什么时候被你收买了?”楚宁怒瞪承诀。
承诀未理会楚宁的话,舀了一勺放嘴里试了下温度,看向楚宁,“喝不喝?”
楚宁翻了个白眼,“不喝。”勺子都被你用了好吗?
对着楚宁的无赖承诀浅笑,“我不介意像前几日那样喂你。”
楚宁一怔,前几日……那样……喂你……信息量要不要这么大?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端了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接着便听到承诀清悦如海风般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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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延皇还真是好运,能得她如此相待。”月白软料衣袍的人落下一白子,头也不抬地幽幽说道。
玄衣男子拈着黑子的手一顿,唇角挽了挽,“都不及承公子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这么说西延皇放弃了?”玉瑾轩唇角微勾。
“比起玉太子朕的胜算还比较大,又何谈放弃?”轩辕奕笑得妖冶异常。
玉瑾轩墨玉眸色一凝,但转瞬即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玉太子确定还要下?”轩辕奕扫了眼棋盘,盘踪错杂,两色棋子相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恢宏大气,步伐凌厉,一闲庭信步,疏而不漏,走子的风格迥异却始终持平,未有一人占得上风。
玉瑾轩释然一笑,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再下下去怕是天黑也分不出胜负。”
轩辕奕起身与玉瑾轩一同走出御书房,望着东方夕阳余晖里的那一瓦琉璃,偏首看向玉瑾轩,“玉太子此番又是为着她来的?”
玉瑾轩听着轩辕奕口中的“又”字,剔羽似的眉微挑,声音如清泉击石,“是,也不全是。”
“朕要去看看宁儿,玉太子可愿同路?”轩辕奕状似大方地问道,他也知道自己不提对方也会主动去找楚宁的。
玉瑾轩眉眼弯弯,“有何不可?”
二人一路行至凤苍宫,隔着一道墙听得里面传来那人豪放的笑声,轩辕奕眸色破出一抹亮光,但还是没有失了态,礼节性地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应声而开,楚宁见着阔别五年的面孔又是一愣,并非不知他来了,却未料到对方会来到这里。
平心而论,玉瑾轩留给她的印象算不得好,他表面温雅谦和,心思却极深,极无情,极难以捉摸透。行走江湖五年,她装纸,又怎喜同这种典型的笑面虎打交道?
“公主别来无恙?”玉瑾轩率先打破沉静,矜雅地问候道。
瞧,多有翩翩佳公子的风范,“劳烦玉太子挂心了,我一直都挺好的。”客套的场面话谁不会说?
“宁儿,你感觉怎么样?”
楚宁偏首对上轩辕奕关怀担忧的眸色心下一暖,“无碍。”
“宁儿在与何人说话?”承诀男主人般的话传来。
楚宁暗嗔,真是个醋坛子,她就不相信他听不出这二人的声音!想到承诀如今的形象,狡黠地一笑,转身将两人请了进去。
轩辕奕同玉瑾轩方一见着承诀俱是一愣,一直维持的优雅从容都不复存在,随即一个以手掩唇轻轻地咳嗽了声,一个似笑非笑地去看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楚宁。
承诀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丝毫未觉得在情敌们面前顶着一张一边三道墨迹的花猫脸有什么,相反,他将它看作一种调情的方式。
“快来看看,我就觉得这蒲公英画得甚好,这个不解风情的非要说不伦不类,像个锤子,你们来评评理,看是不是他眼拙了。”楚宁扯着一张画走到轩辕奕和玉瑾轩跟前,颇有你们不说好看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玉瑾轩眼眸一垂,维持了那份似笑非笑,中肯地评价道,“神韵特点跃然纸上,是幅佳作。”
某女丝毫不觉无耻地洋洋得意道,“嗯,有眼光。”
而轩辕奕却一瞬间面色白了白,将自己栓在这深宫里,她就这般急着走吗?想着又去看一副闲散姿态斜躺床上的承诀,是和他一起走吗?
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在场的除宁儿和自己外的两人是如此碍眼,他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伸手拉住楚宁的手就往外走。
他承认他有些不淡定了,如果没有她在身边,这皇帝做着又有什么意思?
楚宁握着卷轴的手被猝不及防地一拉,画卷掉落在地,来不及错愕,身子已经被拉到了门外。“轩辕奕?”她犹疑地叫了一声,不知对方为何会如此激动,即便是对方如今当了皇帝,她也还是习惯叫他的名字,她把他当朋友,不想因身份的变换就生份了。
而轩辕奕却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脚步有些凌乱,拉着楚宁手腕的手也不自觉地握得紧紧的,却未发现楚宁强忍着疼痛而生的眉间一抹褶皱。
“承公子不去追吗?”玉瑾轩玩味地看着自始至终面色无一丝变动的承诀。
“我倒是对玉太子此番来西延的目的颇为好奇。”承诀语气听不出情绪,但置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