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九龄已经逝世三年了,他仍然对这位正直无私的宰相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直以他作为追求的目标。离开考的日期只有两天了,他无心看书。头戴逍遥巾,一身儒生打扮,便走出客店到街面上溜踏。
在繁华宽阔的大街上,程仕信面对长安美景,无心观赏,慢悠悠的移动双脚,脑子里想着心事,研究即将到来的考试内容,总结全两次落榜的经验教训。
六年前科考,他只注重文学忽视了政治和治国安邦的主张,落榜后向张九龄请教,他心服口服。三年前的科考加强了历史、治国安民的道理,还将刚刚出版的‘贞观政要’背得滚瓜烂熟,但还是落榜了。他很不服气,也不明白。
这次他把重点放在当今的治国策略上。有幸生长在这样一个大发展的年代,经历了社会快速发展的过程,他对唐玄宗的作为十分推崇,认为他的功绩可以与历史上的明君李世明相媲美。
迎面走来两个参加考试的举子,打断了他的思路,细看之下,甚是眼熟。来人正是入住客店后,出来游玩的严庄和高尚,他们的感觉也是一样。
严庄笑着与他打招呼:“兄台好面熟啊,这是第二次了吧。”“荆州程仕信,不瞒二位,我这是第三次了。”程仕信自报家门,而且答话的动作充满信心。
严庄说道:“江南才子,果然不凡。在下严庄,这位是我的好友高尚,我们也是第三次了。唉﹗要想入仕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全国的学子这样多,但名额又这样少,金榜题名难哪。”
高尚说道:“当朝宰相李林甫就不是读书人出身,有传言他把持考试,现在就有很多的举子在找关系攀上这根高枝。听说上一届的考试,只要得到李林甫指导的人,基本上都上了皇榜。程兄好象很有把握,是不是攀上了这根高枝呀?”
程仕信说道:“从答话中就能透出高兄是个骨子里都想当官的人,而且喜欢钻营。当官人人都想,但要靠才学。我辈读书之人,就是要为百姓造福,留名青史。靠巴结权贵得到官职,就不能公正廉明,到时不能自己,就会危害一方。这不是读圣贤之书的人所为,我们还是要凭真功夫说话。”
严庄说道:“读书人都愿意朝廷量才录用,但现在的情势不同了,讲究举荐,我等平民百姓,苦于无门。所以对这次考试的信心不足。”
程仕信本来是因为对方主动打招呼,礼节性的回答,听到两人这样说话,就想反驳几句。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严兄此言欠妥,朝廷用人是量才录用,我们参加科考凭的是真才实学,只能遵守规矩,凭本事竞争,怎能走歪门邪道,做出不合法理的事情?”
严庄微微一笑:“我们和程兄一样,希望朝廷量才录用。但现在不是从前,自从张九龄离开了宰相府之后,人才就显得不重要了。关系比能力更重要,三年前的科考结果,有关系的都上了。反正现在是大平盛世,出几个没有才能的庸官无碍大局。从内心里说,我对这次科考不象程兄那样信心百倍。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是来走走过场,要想入仕,还得想想其他办法。”
程仕信抬头看了严庄一眼,又看了看高尚说道:“我以前在荆州时,也听张九龄说过李林甫的为人。知道这位宰相为了得到皇上的宠信,一味的顺着皇帝的心意,不大讲原则。张九龄曾经断言,大唐盛世将会毁在他的手上。而且这些年也听到一些朝中的事件,严兄说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三年前我没有登上皇榜,内心之中也很不服气。”
他错开身位,低下头就要走开。严庄说道:“江南才子才与众不同,我心仪已久,今天碰面也是缘分,能不能偿个脸,到前面的酒楼坐坐?”
程仕信收回脚步说道:“我也是性情中人,二位兄台如此看得起在下,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与严庄虽然不是同一路人,但对他的印象并不恶。现在对方邀请,便欣然应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