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惊鸿早从怀中掏出一些小玩意来递给了仪姐儿,屋中还有带回来的吃食,仪姐儿还在把玩小泥人呢,茶娘便叫她吃饭了。
仪姐儿笑嘻嘻的冲着习惊鸿眨了眨眼,然后转身一撒脚便去了厨房,还献宝似得给茶娘看鸿哥儿给她的玩物,“阿娘,泥人呢!还有这个……”仪姐儿在板凳上摆了一排。
茶娘又忍不住的叹气,这鸿哥儿对仪姐儿倒真是没得说的,只当这是段兄妹缘罢,便是时日定也不长了。仪姐儿便是小,也总有一日会忘了鸿哥儿的,终究,他们并非同一类之人。
仪姐儿吃了香喷喷的面条便由习惊鸿领着去屋后找岳三郎了,刚一瞧见岳三郎的影儿仪姐儿就兴高采烈的喊了声:“阿爹!”
岳三郎正站在树下指挥人扎捆,树上的皮子虽好剥,但若要剥的又整又好却是慢工细活,这整十棵树也并非一时之事,岳三郎同赵魏新便一起盯着指挥着,伙计们倒也统还给力,其中不乏有剥皮有技巧的,已是两棵树都剥了赶紧了。
岳三郎立即伸手对仪姐儿阻道:“不要过来,此地危险。”
习惊鸿便拉住了仪姐儿,看着岳三郎自个儿穿过树林子,来到仪姐儿面前,伸手一把就将仪姐儿抱了起来。
“我的仪姐儿,这几日在家可还听你阿娘的话?你可想阿爹了?”
仪姐儿被岳三郎颠的‘咯咯’笑,“阿爹,阿爹,仪姐儿想你呢!仪姐儿听话呢!阿爹,你何时再出门去?带上仪姐儿可好?”
仪姐儿歪着个脑袋问的认真,岳三郎竟说不出拒绝之话来。一旁早已走过来的赵魏新乐呵呵的腆着肚子看着仪姐儿却道:“叫你阿爹带你往南邻去!伯伯给你买吃的玩的穿的!”
仪姐儿这才看向赵魏新,岳三郎立即与她说道:“这是赵伯伯。”
仪姐儿团了手便在岳三郎的怀中拜了拜,“仪姐儿见过赵伯伯。”拜完仪姐儿又拍了拍自个儿圆滚滚的小肚子,莫名的一笑。
赵魏新‘哈哈’一声,心中甚至喜爱仪姐儿这番天真可爱的姿态,一时乐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不停的在怀里摸啊摸,半响才摸出一个金镯子来要递给仪姐儿。
岳三郎这回却不敢收了,在去南邻途中初遇着赵魏新之时他便掏出来默默看过,那时岳三郎问过一二,他便晓得这金镯子本是赵魏新给自个儿闺女买的!更何况,这是金子,如此贵重,可不是那布匹能比拟的!
赵魏新却不管岳三郎的推拒,抓住仪姐儿的手腕子便套了上去,岳三郎几番躲闪都没躲过去,瞧见仪姐儿肥嘟白嫩的手腕子上忽的多了个金灿的东西,一时很是不好意思。
“赵四哥,你这可……叫小弟无以为谢啊。咱家仪姐儿且小,这物如此贵重,也实在不好相受……还是收回去吧……且你归了家,又如何交待自家姐儿?”岳三郎说着又要取下,仪姐儿倒也乖,瞧见岳三郎似是不喜,便将手伸了出去。
赵魏新赶紧一把拦住了岳三郎,还道:“岳贤弟可是瞧不上我?哥哥我虽然是个粗人,甚个统无,唯独有点儿金银钱财,但也是个信佛之徒,佛家讲究缘法,我同你家姐儿有缘,一眼便是个令人欢喜的,便是给了她这个又如何?至于我家那个,她从不稀罕瞧上这些,只同她阿娘一条心将我是视作狼子并不亲近,便是此物交予了她怕也是一眼瞧不上丢到了匣子中,还不若给了投我眼缘之人!你快手下,再莫要推拒回来!”
岳三郎虽从赵魏新之前的言语中也隐约晓得他同家中妻儿关系并不和睦,却不晓得竟是这般僵持冷淡。既话已这般,岳三郎也不再推拒了,只叫仪姐儿又谢了赵魏新。
“谢谢赵伯伯。待仪姐儿长大,给赵伯伯买糖吃!”仪姐儿一派天真,自个儿心头只以为糖乃天底下最好吃的零嘴,却逗得大人们‘哈哈’大笑,并不以为然,只这份心还是叫赵魏新甚是感念的。
习惊鸿又领着仪姐儿回了院中,他本还有些提防这赵魏新,几番下来没想他竟是个真性情之人。这金镯子分量足,价值不低,仪姐儿这回却是捡到了。
而岳三郎也并非那贪图富贵之人,神情间倒是真的颇为真切,显然这次杜仲他会让价……若此事皆乃赵魏新所谋划的,那他倒也真是个有心计的,这番还不晓得如何赚钱了!
茶娘同梁氏见了仪姐儿手腕上的镯子皆是唬了一跳,茶娘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半响没得回神,那赵四郎竟如此大方!
只仪姐儿如今身上所穿戴的可皆是价值不菲呢,有鸿哥儿的玉佩,还有金镯子,便是这乡间里哪家的姐儿能有她这番的佩饰?茶娘不免微微皱了眉,虽姐儿要娇养,但却也并不想养得她有朝一日不知银钱难得,只以自个儿的心性儿天高地厚!
赵魏新送了个金镯子,可不是银,是金的!茶娘便拿了刀准备去杀那野鸡,自是端阳那日习惊鸿捉回来的,圈养了这些时日,总算到了杀它之时!
茶娘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鸡栏,仪姐儿拽着习惊鸿跟了上去,若是从前的茶娘抓个鸡再抹个脖子自是没得问题,可如今便是弯个腰都是困难之事,转了两圈竟已是满头大汗。
茶娘不得不抻着腰指了指仪姐儿道:“快去请你外婆来,还是她才行。”
仪姐儿一脚撒丫子便跑到了前头去喊梁氏,不一会儿又回来笑呵呵的道:“阿娘,外婆说她忙着呢,请鸿哥哥杀。”
仪姐儿仰着小脑袋满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