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三郎同习惊鸿一路又跑又是疾走,片刻也不敢停歇竟在半路追上了何大郎同赵二郎。
何大郎请了赵二郎,又使了两个小钱叫桃木村的一个娃儿去桃子村报的信儿,没想二人紧赶慢赶竟还叫岳三郎同习惊鸿追了上来。如今的习惊鸿更不是当初的自个儿,虽不敢比岳三郎这样的,但到底年轻,脚程也不比何大郎同赵二郎这样的差了,他一路统不敢歇,追着那二人,便同岳三郎一个扯一个赶紧加紧了脚步一路小跑起来。
习惊鸿这是头一回见赵二郎,早便有心见见他了,这回扯着赵二郎,瞧他背着个药箱走的东走西歪的,习惊鸿再看他实在是貌不惊人,一身破褂子空空荡荡的飘在身上,就像两根竹竿子挂了块布!那脸更是面黄肌瘦,双眼凹陷,五官平实庸常,实难想象便是他轻易治好了自个儿身上的毒症,这人之本事果真不是能以貌取之的!
“当日多谢赵先生救我一命之恩,先生医术惊人,惊鸿自来佩服,早想面见先生一回,没想却是这般情形,先生见笑了。”
赵二郎闻声这才抬头看了眼习惊鸿,又看看岳三郎这才一拍额头想起他到底是谁,这不是那回种了毒险些丧命的哥儿嘛!好了倒真是个好看的!
赵二郎挥着宽大的袖子,脸上挂着谦笑,“哥儿见笑,哥儿见笑。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大家统叫我赤脚郎中呢,从来都是半挂子,也就岳三郎整日的信我,哎哟,这又将我扯来,昨儿个才喝了酒,也不知甚个时候归的家,我便还迷糊着呢,真是累得我腿统迈不动……”
习惊鸿抿着嘴笑了笑,“先生乃真个儿的世外高人,惊鸿敬仰。”
赵二郎这才睁大了些眼盯着习惊鸿瞧个不停,习惊鸿便也由着他瞧,前头的岳三郎早已急的满头大汗,回头瞧见二人慢下了脚步还急的催了声:“你们俩,快些个,莫耽搁了正头事儿呢!”
习惊鸿这才又加快了步伐,扯的赵二郎连连惊呼,“哎哟,哥儿慢些,哥儿慢些呢,我的老寒腿哟……”
岳三郎等人赶到何家时,茶娘正是难产。
仪姐儿早被产婆叫了出来,这会子也没得人管她,只她自个儿坐在门外土墙下的小凳子上一脸的惶恐不安,便是岳三郎来了统还没个反应。
此时的岳三郎听见茶娘的惨叫声也没得那心去管仪姐儿,只拽着赵二郎就要进门去,还是雪娘一把拦住了他,“三郎你可不能进去!这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屋!沾了血污气儿,你往后便是啥事统干不成呢!”
“大姐我不在乎这个,你让我进去瞧瞧!”岳三郎急的跳脚,茶娘生仪姐儿之时他也是叫岳老爷给拦着的,这回又叫雪娘给拦着,他听着茶娘的叫声一声比一声矮下去甚是心急如焚,赵二郎一把拉开他哎了一声,“他不行,我是郎中,快教我进去!”
听见茶娘这声儿赵二郎也晓得再不能拖了。
雪娘这回不拦,但也只放了赵二郎进去,屋中虽未乱作一团,但梁氏却已急的开始给茶娘掐人中,便掐便低声一声声喊着:“茶姐儿?茶姐儿你再给点儿力罢……茶姐儿呢,阿娘在这里陪着你,你万莫放弃了……”
梁氏忍着泪珠子,产婆扒着腿只喊用力,可床上的茶娘却明摆着已经气虚,就要翻白眼了!赵二郎立即放下药箱拿出袋子来,“快,将这参片放到她嘴里含着,让开些,教我给她扎两针……”
屋外的人统不晓得里头到底如何了,只晓得渐渐没得了声,不见婴儿的啼哭,更没茶娘的哭喊,便是何老爷统背着手急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岳三郎更是急的扒着门大喊了几声:“茶娘!茶娘?茶娘!茶娘……”
习惊鸿一来便站到了仪姐儿跟前,些许日子不见,她倒是长高了些,只脸还是那么圆。此刻一双眼里写满惊恐,满脸的惶恐不安,便是自己同她阿爹来也也未瞧见,只木着一双眼睛盯着前面。
此刻屋内什么情形习惊鸿也是未知,心中也是慌乱,但却并不想仪姐儿再待在此处。
习惊鸿摸了摸仪姐儿的脑袋,低声唤道她的名字,“仪姐儿?”
仪姐儿这才定了目光落在习惊鸿身上,人也呆了,便是目光都木了好半响才歪着脑袋抖着嗓音喊了声:“鸿哥哥?”
习惊鸿才知道,她是真个儿被吓着了,不由伸手将她拉起来并‘恩’了一声。
仪姐儿憋着嘴,早就憋在眼眶里的泪珠子一滚,瞬间统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雨滴似得,哗啦啦的湿透了脸,习惊鸿也没别的话,只拉着她到了怀里并一把抱起,一边转身往外走去一边拍着她的背哄道:“不怕,不怕,你阿娘会没得事呢,她是在给你生弟弟,弟弟落了地便好了,咱们统是这么出世的……”
仪姐儿扒着习惊鸿的肩头开始哭出了声,但神儿却回来了,一抽一搭的将鼻头统抹在了他的肩上,“阿娘痛,阿娘痛呢……”
何老爷瞪着眼便看着习惊鸿就这么着将仪姐儿给抱了出去,莲姐儿并不觉着那里不对,桃姐儿却同何老爷一般瞪直了眼睛。
“他可真个儿……疼仪姐儿啊。”
莲姐儿早不觉着意外,只挠着脑袋十分忧心的道:“不晓得姨母到底生了么?怎么的不喊了?”
桃姐儿也是忧心,只自个儿心头想,还未出嫁她却已害怕起生娃娃这事了,还不晓得以后自个儿将要怎的折腾呢,想着念着便红头了脸,莲姐儿莫名的瞧着她,又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