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儿同莲姐儿皆是望眼欲穿的想要跟着,那乞巧节可一向皆是姐儿们的心头所好,奈何雪娘拒了她们二人并不许出门,今儿并未上工的也何大郎从不敢违逆雪娘之意,吃罢饭怏怏的扛着锄头便下地去了。
出了小石坝,习惊鸿拦了辆牛车,二人一路优哉游哉的往镇子上去了。
仪姐儿出生至今还从未到过镇子上,早早儿的便伸长了脖子在望。今儿个不同以往,因是乞巧节,镇子上从场口甚至路上便已然热闹了起来,待习惊鸿带着仪姐儿进入了镇里才发觉,果真便是今儿个才同他之前来的镇子不似一般。
街边早已摆满了小贩摊子,习惊鸿带这仪姐儿先逛了一会,不似西林集会更不似赛金的龙舟集,镇子上的繁华总要更盛一些。
满街的盛景和热闹,仪姐儿早已看的是眼花缭乱,不一会手里已拿满了风车和糖葫芦,一路走皆是左顾右盼,只觉得这街上全是光鲜亮丽的人和物,便是做梦也不晓得还能梦见这般的光景。
看够了热闹,听够了吆喝声,仪姐儿也确实饿了。
习惊鸿带着仪姐儿来到河边的一家抄手馆子,两碗抄手,一份牛肉,仪姐儿闻着味儿口水都要掉下来,待一端上来立即吃的吸溜吸溜的,将抄手碗里的汤都喝了个干净。习惊鸿给她夹了几片牛肉,仪姐儿也是来者不拒的皆吞到了肚子里,经过一晌午,小人儿的精气神儿总算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习惊鸿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才问她:“这几日可是饿着了?我瞧你今儿个早上并不高兴,近来可有练字?”
仪姐儿歪了歪脑袋后慢慢摇了头,盯着习惊鸿一字字认真的回道:“不曾写字。也不曾饿着呢。”
“那为何不开心?”
仪姐儿噘了噘嘴后满是委屈的道:“阿娘……阿娘如今只顾弟弟,再不疼我呢……”
原来是为着这个!
习惊鸿自幼便由江老夫人亲自抚养,虽羡慕那些个有阿爹阿娘的兄弟姐妹们,但江老夫人却从未将对他的独宠分于别个,那些庶子庶女的子女到了江老夫人跟前个个儿疏离的每日便只有请安问候,习惊鸿虽从未体会过爹娘的照护疼爱,但江老夫人给他的却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也不晓得如何安慰仪姐儿失落的心,只摸摸她的小脑袋,看着她又嚼了几片牛肉后便又给她夹了几片,从前仪姐儿也算是岳三郎同茶娘手心里头唯一的宠爱了,如今忽的多了两个阿弟,两个哥儿自是引去家中亲人全部的目光和关心,他倒是有些能体会她的委屈。
吃罢了饭,习惊鸿便去河边占了一地儿。
虽是小溪流,过往的人并不多,但这地儿确实唯一还未被小摊贩们占领的,想来也是瞧不上这地儿的冷清。
他在两棵大树间系了绳子,然后又将花灯一个个的拿出来重新绷上纸,再一一的挂在绳子上,上下三层,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仪姐儿坐在一旁啃着果子,看的满脸欢喜。
天还未黑,习惊鸿的花灯便已全部挂好,在人烟稀少的溪流边倒成了一道亮丽的景致。
他点了几盏亮起来,然后席地而坐,看着溪流中飘过的一两盏荷花灯。
“那是何物?”仪姐儿跟着来到习惊鸿身旁坐下,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坐在溪流河边的花灯下,仪姐儿指着河中的荷花灯满是好奇,她可从未见过这样的花灯。
“应当是河灯……若我没得记错,该是姐儿们许愿用的。”
“许愿?”仪姐儿歪着脑袋,手指压唇不知想到了哪里,正在这时,身后有人问灯,习惊鸿自是爬起赶紧招呼,第一盏灯卖的出其顺利,甚至惊到了一旁的抄手摊子,这哥儿的灯卖的算是贵价了,竟要一吊钱一盏,这不是敲诈么?
偏偏刚刚买灯之人还甚是欢喜。
这摊货贩子哪里知道,这乞巧节可并非那普通集会,这买灯的不是姐儿便是哥儿,姐儿亲来的便都是蒙了脸给自个儿买的,但大多却还是那哥儿,自个儿买来作甚?还不是送给心仪之人,又哪里会在这一天舍不得那几个钱,便是存也要存半年,必定要在今儿显摆的。
习惊鸿从不是那吝啬钱财之人,但若是锦城有人晓得这灯是他自个儿亲做的,莫说一吊钱,便是十两银子,百两银子也统有人来买他个高兴!
只如今才落得如此身价。
但今晚开张势头也不算那差的,若是卖完三十盏,也是能存些钱给仪姐儿买好些东西了。
仪姐儿乖乖坐在地上吃玩自个儿的,便是习惊鸿自个儿统未想到,他的花灯势头未减,竟一盏接着一盏的卖了出去,他初时到小瞧了这镇子上的哥儿姐儿们,买花灯买的这般起劲,还不晓得前头如何热闹了。
小溪边因着习惊鸿的花灯热闹了阵子,他脸上虽有颗大痦子,但却毫不影响众人闻声而来喜欢并买下他亲手做的花灯。他画的花样子大多是镇子上的人从未见过的,个个儿觉得精巧美妙,精致漂亮。
不多时,习惊鸿便卖完了花灯,顺利的便是他自个人统未想过有这般快。
他仍旧留了一盏,是给仪姐儿的,留了个圆圆像南瓜似得花灯,四面画满了桃花。
“给。”挑在细长的竹枝上,她放到仪姐儿的手中。
仪姐儿欢欢喜喜的拿在手中,小人儿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习惊鸿背着个空背篓跟在后面,拐了两道弯便到了镇子最繁华的街上。
四处张灯结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