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样呢?去粲尼罗鉴定一下那是不是你的母亲?”墓埃不客气也不掩饰地问她,他们三个远离开马粪味浓郁的马棚,找到一个僻静的小角落,为了避免引起路人不必要的过多注目墓埃特意给梭朗挑了个面对他们、背对街道的位置。
焕-汀蹲下埋头苦思,她不是觉得这不可以,事实上这正是她体内的一股冲动驱使下的头号决定。
“我觉得我们在玩一个游戏,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冒失鬼一次又一次自投魔族巢穴,另一个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人就得一次又一次被中断去营救,多浪费时间啊,亲爱的。”
“我没有叫你救我。”
“噢,农夫与蛇的故事真是比比皆是。”
“谁都可能被蛇咬,可我不信你会被蛇咬。”
墓埃打住了跟焕-汀的争吵,他看了看梭朗,这件事亟待进一步证实才好下决定,“让蒂-汉留塔跟你说过的两个入殓师是在十七年前,跟着他一起上了紧邻竹林的山林,是吧?他们是夫妻?”
“是的,但是不是夫妻养父没有提,毕竟我们谈话的焦点不在他们身上。”梭朗回答,瞥了一眼始终不肯把脸再露出来的焕-汀,即使露出来他们看到的也将是个泪人。
“嗯,理解...她今年也正好十七岁...那么,他们两个有一个人辅助他进入梦里筑梦了是吧?你们的行话是叫‘筑梦’吧?”
“不是协助筑梦,养父他自己的余生之梦不会让任何人插手的,即使那是个浩大工程,他雇用他们仅仅是为了防范筑梦失败这种意外。”
“什么是筑梦失败?”
“失败往往发生在临近筑梦完毕,筑梦的当事人由于各种原因没能掌握好魔力的留存量,导致梦境塌方...多数是贪婪的yù_wàng。但我不确定养父为什么也会遭遇这种意外...”
“结果是意外真的发生了...”
“对,这时就得有一个人进入他的梦境协助他找到空白梦境的豁口,不过这通常都很困难。”
“那他当初为什么不叫上你?你是他的养子,也精通筑梦,或者也可以找另一个筑梦师,为什么会是入殓师?”墓埃很集中精力地盯着梭朗。
“我也记不清是早在几年前他就不再收养我,而是把我交付给了他的一个朋友,也是一个有名的筑梦师,我的第二养父,是个很严肃但对我很好的人...其实就算当时我还留在他身边,从我对他朝夕相处的十几年和结识的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也能猜得到,身缠秘密的大人物决定结束此生为自己筑梦,从而活在梦的无尽余生里,那么这种决定就一定不能被扰乱,死后的躯体在一定时间里一定不能被破坏,筑梦工程越大,耗费的魔力就越多,保持躯体完整的必要时间就拉得越长,这期间相当于是他的软肋,至关重要,如果他为自己筑梦的计划泄漏出去,一旦让他的仇家知道那将是致命的,那就真的是永远的死了。”
“所以干脆找上两个牵入是非概率为零的非魔力拥有者,并且职业靠近筑梦师,于是他就找到了那两名入殓师?”
“他没有明确告诉我他当时的意图,但凡是了解他的人都会猜得出来,是这样的。”
“并且选择在香水伊的迷竹林这种地方...”墓埃恍然点了点头,下嘴唇微微靠左收了一下,“这样的话,知晓他最后行踪的两个入殓师也成了不知道的人,因为他们根本走不出去了,他们只能在山林里度过余生,汉留塔的余生梦计划就没了被泄漏出去的后顾之忧...是汉留塔的作风,机智的过河拆桥。”
梭朗无言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入殓师并没能帮他找到空白梦境的豁口,那他后来怎么办了?”墓埃继续询问。
“他唆使入殓师找我...”
话分析到这,焕-汀听懂十有八九了,她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奇怪之人,“你叫梭朗?”
梭朗惊讶地瞧着她,“是...”
一切都解释通了,为什么她的父母要在山林里生活,为什么他们从不下山与世隔绝了十七年,为什么在母亲失踪后让父亲咬牙吐出的那几个字是“万恶的筑梦师”,为什么丢下的字条上写着“梭朗,厄贝斯加,罗德索伽大街”...一切源于这位万恶的筑梦师!
“万恶的筑梦师,现在这么评价不违背初衷了吧。”焕-汀憎恨地看着梭朗。
看来那个和让蒂-汉留塔一起躺在玻璃棺里的就是焕-汀的母亲没错了...墓埃的脑筋快速运转起来,他挡住了焕-汀投向梭朗愤恨的锋芒,机械地微笑看着她得出结论,“所以,焕-汀,你更不能去粲尼罗了。”
焕-汀诧异地注视着墓埃,“你还不相信那就是我的母亲吗?”
“不,我相信,所以你才更不能去找她...”他把焕-汀的着重点引回之后抽身撤开他们中间,然后又对着梭朗说:“你也不应该再去粲尼罗唤醒你的养父让蒂-汉留塔。”
“为什么?”
“因为你想想,魔族逮住了汉留塔,没直接弄死他,而是接到魔涯命令要唤醒他,为什么?因为魔涯需要汉留塔醒来,那么魔涯的这种需要就是你养父汉留塔保证生命安全的资本,一旦醒过来丧失掉这个资本,在魔族的巢穴他还能自保吗?他也许有点能力自保,但是你,你的母亲,”墓埃转脸看向一脸茫然的焕-汀,“汉留塔一旦醒过来魔族就会知道他旁边躺着的那个女人对他们是没有用的,那时候你能保护得了她么?你连你自己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