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派俹地?你们是父子?”焕-汀惊诧,后背一袭冷风。
“子承父业,就有这么难...”得知真相的罗宾-伍诺瘫坐下来。
墓埃看着焕-汀过于紧张的状态觉得不太适合接下来的谈话,连忙又解释道:“他是他,派俹地是派俹地,他不委身于任何组织,你不用惊慌,伙计。”他边说着边从凌乱的书堆中清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他对这里几本笔记的兴致十足。
“我知道,他是那一边的人,你们是另一边的人,但你们两边之间的事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命运老早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会插手任何一方,我也改变不了什么。”罗宾低眉沉吟。
“你已经改变很多了,比如说,把有确切性地进出未知领域从不可能变为可能,还比如说把一个普通人永久地留在了吸血鬼领域,不像我们,天一亮就要回到原位了。”墓埃的目光还在笔记本上来回游走着。
“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把你留在这。”罗宾半开玩笑地说道。
“喔我可不想,光是蔬菜里流的血就够我恶心一阵子了。”
黎明伊始就要回到原地了!墓埃的话提醒了焕-汀,她突然担忧起来,“我们还会返回地牢是吗?”
“是,但只要在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个本地的吸血鬼,我们就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墓埃不紧不慢地回答她,他在进来之前就谋划好了出去的对策。
焕-汀动脑想了想罗宾-伍诺笔录中提及过的内容,墓埃说的没有错,当回时与来时的生命体数量不一致时,不管多了还是少了都会打破回到原来的路,就像那次在精灵古怪堡,由于塔央的加入使他们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有心思地走到墓埃身旁,遮遮掩掩压低声音,“我们不该耗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是指找书的下半部分。”墓埃随口大声说出。
焕-汀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想要掌握进入未知领域的方法?”罗宾眼色凝重地盯着焕-汀看,“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但未必就做好了准备,这里面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孩子。”
“什么诅咒?”
墓埃也停下了翻找,等待罗宾-伍诺的回答。
“世界上永远只有一个人可以随心进出未知领域,只能有一个。这是囊盖了三分之二未知领域知情者共同下发的诅咒。”
“我不明白,是你发现了进入的途径,你写了这本书,等于是将其公之于众了,怎么会只有一个人掌握着这个秘密呢?”
“目前来看的确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掌握着这个秘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了。”罗宾-的面容顿时布满辛酸,“一旦有第二个人知晓这个途径,我的生命就将销毁。然后是第三个人知晓,第二个消亡,第四个人知晓,第三个消亡…每一个担负传承的人都要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付出这种代价,如此下去,这个秘密终归会被封印在一个人自私的生存yù_wàng里...探索未知领域是我毕生的热衷和心血,然而这份成就却见不了光,这似乎成为了对我的惩罚。这就是,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如果硬要将你的好奇心投入进去,它也有办法对其所产生的后果进行强硬的修改。”
这番话焕-汀听懂的部分不是很多,她紧蹙眉头,依靠未知领域作为躲避魔族的港湾这条路没想到变数这么多,她的想法动摇了,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古老的咒语,既是传承者,也是终结者。”墓埃自言自语。
除了迷茫,站在另一个角度想又有一股义愤填膺,焕-汀看着罗宾-伍诺,“可是你把笔录给了你的儿子,这算什么...由儿子终结父亲的命?还是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他的信任?可他在为魔涯效力,魔涯需要这东西...”
罗宾沉默良久,他的心思大致是踟蹰在是否要跟这两个外来人说这些他不为人知的事,不过当他再次被不争的实情占满心智,他明白了自己的悲哀,他的神情恍如一个被死神按压在魔爪之下的垂死之人,对于生命已然无眷恋。
“对,这是我给他布置的三岔路,也是一个做父亲的,现今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我的孩子,他需要做出选择,该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让他静置下手头一切,思考自己的人生,不论结果如何,都是经过他自己的深思熟虑,那么就不会有悔恨了。”
对于罗宾-伍诺所说的安排给派俹地的岔口,墓埃大致是明朗的,他说的三条路,一条是派俹地选择了绝对忠实于魔族,把手记交给魔涯,由魔涯了断父亲剩下的命,魔涯是绝对不会选择结束自己只为将秘密传承给别人,所以只要魔涯掌握了,就不会再有第二人;第二条路是派俹地做个听话的孩子,顺从父亲的心愿自己破解,替父亲将这个秘密传承下去;第三条路是派俹地既不交奉给魔涯也不自己破解,这样父亲的命还会继续,但他得为失去挚爱之人过着度日如年、毫无滋味的漫漫长路。墓埃了解罗宾父子的关系,他知道第二种可能性是最不可能的,第三种可能性是最符合常理的。可罗宾-伍诺真就冒了这个险让派俹地选。
“岔口的三条路,我所能看见的,每一条都不好走。”墓埃合上了手中的笔记。
“这就是生活,不是么。”
墓埃走到罗宾面前,直视着他,“我想知道,你认为他至今还没有做出选择,还是已经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