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自建国以来,就被定位整个西南地区的中心城市,各种配套和发展规划也是按照次规模来,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铁路交通枢纽就位于此,蜀都站建成于1952年,设计使用寿命100年,八十年代初期,这里就已经隐约有些不太能满足运输需求,拥挤的人流已屡见不鲜。
所里的工作人员经常出差,对车站已经相当熟悉,汪正国则是跟在文总师身后,提着一些从蜀都购买的特产,准备带给帝都的父母。当然,作为年轻人,也当仁不让地把文总师从家里带的东西提上,毕竟文总家里还有一位在帝都上大学。
作为蜀都所总设计师,文总师完全可以享受卧铺待遇,但其它设计人员就没这个待遇了,还是要一路坐到帝都。车上安顿好之后,一群人就坐在一起娱乐,吹牛、打牌什么不要都正常,研究所的工程师也是正常人,搭乘火车长途跋涉期间还是不能免俗。
就连文总师都乐呵呵地跟着一起玩了一会儿,之后才晃悠悠地坐在汪正国旁边,看旁边座位正好没人就坐下,他还有些问题要问一下。
“正国,你怎么没过去跟着一起玩,他们都是所里的老人,大都是当年随着你父亲一起从奉天过来的,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没什么生分的必要,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得,单位子弟确实能够给汪正国带来一些好处,但现在也发现一个让人蛋疼的问题,随便拉出一个稍微有点儿年纪的中年人,都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这听着真心有些膈应的慌,总感觉有种在这些人面前一丝不挂的味道,你都有些什么经历,人家全部都门儿清。
“我在想些事,这次到底该怎么同家里交代,我其实是不太想在帝都工作,在蜀都这边,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事业,但您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就我一个独生子,单传!”
这说的绝对是大实话,现在汪正国也和文总师家关系还不错,火车上难得能遇到机会摆谈摆谈,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伴随着火车前进,窗外一切事物恍如浮光掠影般退后,两人就这样靠着椅背,聊开了。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文总师似乎也颇有感触:“你现在遇到的问题,我倒是能够体会,其实我家也是这样,不过暂时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而已,也许还能缓两年再面对,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父母一方面希望子女能够有自己的想法和事业,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够离自己近一些。这是一个矛盾,要解决起来很难,所以就需要你好好把握。”
文总师也是独生子女家庭,这和六七十年代一户家庭动辄好几个子女的情况是截然相反,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男女双方都有自己的工作,他们并不太愿意在生育下一代这方面花费太多的精力。
还是打心底比较认同这个说法,文总师的家庭和自己家相似,倒是有了一种相似感和归属感,他也在记忆里看了看,知道刚才听到的那番话所言非虚,往后他们家肯定也会面对和自己家现在相同的问题,而且更严重。
想到这里,也都笑了,发自内心的苦笑:“对了,听说你前几天还来所里找过我一次,那时候我没在,后来说你是在打听什么战斗机座舱盖材料的问题,怎么,这个你感兴趣?”
想起之前自己回来之后老张给自己说的事,文总师觉得还挺好奇,难道这小家伙真的想要留在所里?要说光学工程能够在战斗机上面大量运用的地方,想来也就是战斗机座舱盖了。
“你说那事儿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a树脂材料制作,这材料和我学校教授做的一个科研项目有关,而且我正好也打算要使用那个项目衍生的技术,制作之前出门时我说过的树脂眼镜片,所以就对这方面多关注了一些。”
这个解释倒是没问题,出门的时候确实也有听到说要做眼镜片儿的事,没想到还真不是说着玩儿,看来年轻人倒是敢想敢做,这一点很不错。又想到刚才汪正国说要在蜀都发展自己的事业,难不成就是这个眼镜的事?
仔细思考,发现这想法确实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可行性并不一定代表就能够成功,无数次失败经历和教训让整个蜀都所上上下下都明白:影响成功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多如牛毛。
“你这个想法我不清楚,自己还是要多考虑考虑,到帝都之后也多同家里沟通,不要一意孤行。我之前听张所长说你想要回所里工作,我还以为你是想做飞机座舱盖这一块,看来是我想多了。”
之前汪正国倒是有试探过想要回所里的可能性,但随着张所长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倒也暂时熄了这个心思,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插手军工这一块,他现在做最基础的民用光学器件,最不济都可以用光学实验室的名义整一个校办工厂出来,对于所里的编制也就不太关注了。
倒是现在,文总师说起这茬,他也坦白地回答:“之前我倒是想过回所里,但后来想想就我这专业,以后撑死也就是做到科室主任级别,再往上就没什么可能,便熄了这想法,老老实实地从事本行业工作,未来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不过说起座舱盖,我们国内在这方面还真是挺落后,隔代差距啊!”
话到最后,汪正国嘴贱感慨了一句,把现在国内航空制造业环节一个不大不小的弱点拿出来批了一下,他却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又让文总师抓住机会打开了话匣子。
“座舱盖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