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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太太明白了。
罗源把妻子看的这么重,看见妻子落难,肯定不可能袖手旁观干看着,肯定是要去找人帮忙的。
而她现在走投无路,已经是朝廷钦犯,除了刘必平那里可以去,还有哪里能去?
而刘必平......
这就不是一个会乱伸手的人。
他狡猾得跟狐狸一样,又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不受损。现在这个关头,他不可能会去帮罗源把妻子救出来引发别人的怀疑和关注。
相反,他恐怕比谁都希望这些麻烦都在半路死掉,让这个案子最好拖的无疾而终。
翡翠进来送茶,卫老太太抬手拿了杯子啜了一口,便轻声道:“刘必平此人,从前听说也是重情义的,只是时间久了,面具带的久了,就忘记自己的本性了。你料的也是,他这个人,只求自己好,是不会真心帮罗源的。”
可偏偏罗源还就是个较真的人。
卫安笑了笑,挨着卫老太太的胳膊,将头靠上去,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就是想着,刘必平这么苦心孤诣的给我们设局,我们总不好一点回应都没有。他这个人不喜欢光明正大,向来只喜欢在暗地里算计别人,既然如此,我也就让他尝一尝这样的滋味。”
此刻好不容易逃脱了东昌到了福建的罗源正饥肠辘辘的等在码头旁边的一家酒楼外头,天色太晚了,他却还没吃饭,这一路为了躲避追捕,他东躲西藏,再也没有了从前当锦衣卫时候的威风八面,忙忙如一头丧家之犬。
什么没吃过的苦头都吃过了。
原本这些苦头也不是不能吃的,他当年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路远比这个要难的多了。
可是经过风光后,这些日子就实在太难熬了-----有对比才会更加难受,他当年再难,可是是家里是有人帮忙的,父母兄弟都宠爱他,后来功成名就,娶得妻子也是自己喜欢的,两情相悦,孩子可爱.......
想起妻子,他不免又想起在路上听见的消息,妻子跟父母都因为被他牵连而下狱了。
他自己就是镇抚司的,太知道镇抚司那帮人对待犯人是怎么样的态度了。
尤其是林三少,他巡盐回去主持这件事,用的手段只会更加恶劣-----林三少对卫安的心意,锦衣卫里头几乎已经无人不知。
他这回动的就是卫安,还差一点儿就把卫安给杀了,要了卫安的性命。
林三少的性格他也很清楚,有恩必报,可是有仇也是必报的。
赶路赶得太急了,饶是他钢筋铁骨,也有些吃不消,加上太过饥饿和担心,他竟泛起干呕来,被终于推门出来的几个官差拿了棒子追赶。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那些官差们捂着鼻子,对眼前乞丐一样的人厌恶至极,皱着眉头轰他走。
罗源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他们半响,才低声道:“我要见你们千户。”
那帮官差便哄的一声都笑开了。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罗源又带着一顶大斗笠,他们根本看不清罗源的面容,可是看他身上穿的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便知道这是个再落魄不过的人物。
这么落魄的人,开口闭口却是要见他们千户,简直可笑。
一个官差拿着棍子狠狠地要去敲他:“你是什么东西?你说见我们千户,我们千户便要见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罗源仍旧没有动怒,拜高踩低,一向是人之常情。他只是一手握住了那根棍子,轻轻用力,让那人动弹不得,而后就压下了斗笠,冷声道:“我是你们千户的小舅子,你们确定不让我进去?”
千户倒的确是有一个小舅子。
千户是倒插门的,他的小舅子说什么千户就听什么,很是服从,只是小舅子一向都是在老家老宅,很少到城里来。
官差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迟疑半响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问他:“说是我们千户小舅子,有什么凭证?”
罗源便从腰间拽下一个玉佩来:“你拿着进去,你们千户便知道了。”
人虽然落魄的不行,可是拿出来的这块玉佩橙色却是极好的,通透水灵,里头还飘着花,官差也是识货的,一眼便认出这是好东西,对罗源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不敢再耀武扬威,收敛了嚣张应了一声,便进门去了。
很快他又小跑着出来,这回不仅语气变得温和了,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点头哈腰的对着罗源客气的要命:“真是对不住了,小的们狗眼看人低,认错了人了......”
罗源没有理会,顺手拨开他们,毫不犹豫的大踏步的进了门,在迎出来的人的带领下了熟练的上了二楼包间。
秋风萧瑟,在外头的风吹的人骨冷,可是二楼包间里却暖的很,这个世界,竟就已经燃起了火炉。
千户见了他就已经站起来了,端着一脸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迎上来:“是大人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罗源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落座,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而后便冷冷的抬头看了那个千户一眼:“两天前,我就已经让人送信给你们,告诉你们我来了的消息,可是你们并没回应。”
千户便有些尴尬,呃了一声之后才急忙解释:“是这样的,底下的人送信疏忽了,我一时没看见,最近事情多,浙江那边打仗,我们这边其实也不安宁,多的是流窜的海贼海寇,为了这些事,总督大人急的不行......我们这底下的人也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