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处各怀心思的一个匆匆照面过后,彼此各上马车。
马车摇摇,穿过鼓楼大街,直奔皇宫。
他们下车的时候,周围已经马车栉比鳞次停了不少,恰逢平西王府的马车正驶来,顾玉青和顾泽慕便停了步子。
陆婉珺急切想要见到萧煜,不悦的催促道:“妹妹怎么不走?”
顾玉青指了平西王府正缓缓停下的马车,“等等平西王府世子妃。”说罢,眼见马车帘子打起,顾玉青走上前去迎。
听到平西王府四个字,滇阳王妃登时眼底闪过一抹阴郁,衣袖处的手不由自主捏成拳头。
当年的事……
若非平西王府,她又怎么会被赤南侯府雪藏。
陆婉珺没有注意到她祖母的情绪变化,只是顺着顾玉青走过去的方向看过去,眼见顾玉青眉目含笑扶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下车,不由撇撇嘴,兀自嘀咕,“贱人!对自己嫡亲的姑祖母不冷不热像是对敌人一样,对什么世子妃倒是热情的巴结,真是势利小人!”
说话间,平西王府世子妃已经扶了顾玉青的手行了过来。
滇阳王妃与平西王府老太君是一辈人,自然也就是平西王府世子妃的长辈,端着长辈的架子,自是等着平西王府世子妃给她行礼问安。
再加当年旧事让她心头怨怼难消,此刻再见平西王府的人,哪怕是素未谋面的世子妃,她也只想将其羞辱一番,以出当年一口恶气。
眼见顾玉青扶着平西王府世子妃有说有笑走来,滇阳王妃绷着脸扬起下颚,眼底滚动着冷漠刻毒的光,蓄势待发。
陆婉珺却是一眼看到滇阳王妃头上那一整套珊瑚红的玛瑙头面,登时眼底一热,心头惊呼:天!好有钱!居然是一整套玛瑙头面。
昨日逛街,她在金楼也遇上一套玛瑙头面,根本不及平西王府世子妃头上这套万分之一的华丽,却是标价三千银,可见平西王府世子妃头上这个,该有多值钱!
眼红之际,不由心下酸酸,难怪顾玉青要上赶着巴结!
再一想到,等到她嫁给萧煜,不免是要和京都这些名门贵阀家的夫人小姐来往的,何不此时就搭上关系。
如此一想,陆婉珺便松了颤着滇阳王妃胳膊的手,提脚上前,满面含笑。
“婉珺见过世子妃。”盈盈屈膝,垂眸含笑。
滇阳王妃怎么也没想到,她在这里怒火中烧,她的孙女儿却是上赶着去给人家问安,顿时像是让人当街狠狠扇过一个耳光般,疼的她眼底的肌肉一阵颤抖。
有心想要将婉珺拉回,平西王府世子妃已经开口。
淡淡扫过陆婉珺,平西王府世子妃道:“这身衣裳倒是好看。”
陆婉珺顿时心头大喜,她就知道,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要比顾玉青美不知多少倍!
得意之际,陆婉珺还等着平西王府世子妃唤她起身,再夸奖她一番,却是在平西王府世子妃语落之后,低垂的眼眸就看到顾玉青的脚和平西王府世子妃的脚,和她擦肩而过。
陆婉珺顿时身子一僵,笑容凝固在面上。
竟是都不叫她起身,就这么走了?
寒风迎面吹来,比往日凭添三分冷冽。
羞愤喷涌而上,陆婉珺蹭的站直身子,怒目朝平西王府世子妃和顾玉青的背影看过去,满目嫉妒。
凭什么顾玉青能跟在她身边有说有笑的走,她就要被无视,明明顾玉青根本不如她!
恨恼之余,一眼看到,她祖母正一脸难看,立在原地,灰白的脸色宛若死人,双目pēn_shè着怒火,整张脸狰狞扭曲。
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瞬间祖母就气成这样?
陆婉珺吓了一跳,忙提裙奔过去,“祖母,怎么了?”扶了滇阳王妃的胳膊,小声问道。
滇阳王妃浑身颤抖,恨得咬牙切齿,嘴皮都成乌紫。
怎么了……
她满膛怒火几欲破胸而出,就等着羞辱平西王府世子妃,可人家根本眼皮都没撩她一眼,和顾玉青笑容宴宴说说笑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一眼都没有看她!
滇阳王妃怎么受得了!
胸中的怒火灼的她五脏六腑生疼,恶气游蹿,直冲头顶,恶狠狠道:“果然是被那贱人调教出来的,和她一样的目中无人,该死!”
陆婉珺也见过她祖母动怒,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骇人的神色,被吓得发慌,“祖母,你莫吓我,到底怎么了?”声音不由带了哽咽,“您说谁是贱人,谁调教谁?”
陆婉珺颤抖的声音将滇阳王妃从心头的恨怒中唤回神儿来。
当着孙女儿的面,她当然无法启齿当年受到的屈辱,更不能直言方才平西王府世子妃给她的没脸。
死死捏着袖口的拳头,竭力压住心头的怒火,才道:“珺儿,祖母的好珺儿,你定是要给祖母争口气,让四殿下娶了你。”
祖母忽的提起这一茬,陆婉珺登时面红耳赤,“好好地,祖母怎么又说起这个。”
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娇羞之下,匆匆低头。
滇阳王妃眼看陆婉珺不再追问方才的事,心头松下一口气,道:“祖母见你吃了她们的难堪,心头气恼她们目中无人,你定是要争口气,将来让她们后悔!”
陆婉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方才祖母面色难堪,是因为她受了平西王府世子妃的冷遇,顿时心头一暖,扯了滇阳王妃的手,道:“珺儿知道了,祖母莫要伤心,珺儿定是让她们后悔!”
祖孙俩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