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瑶闻言,略一思忖,立刻吩咐道:“备车,我要进宫。”
使者一怔,楚心瑶道:“快点!”
使者只得执行。
待他前脚离开,楚心瑶抓着嬷嬷的手,神思激动,“嬷嬷,这是我的机会,是不是?”
嬷嬷点头,目中流露着欣慰,“没错,这是公主最好的机会。”
皇位更迭,最是动乱不安之际,这个时候,必定没有大臣愿意将女儿送进宫。
一旦送了,这女儿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先皇遗妃。
她不怕!顾玉青那些话还萦绕在耳边,一声一声的响。
若无顾玉青那些话,兴许她还要犹豫,可既是得了顾玉青那些话……
萧煜,必定是不会再做皇帝了!
顾玉青说了,顾玉青要嫁的人是萧煜,却非皇帝!这其中什么意思,当时她不明白,现在却是再明白不过!
这皇帝,就只能是那个起死回生的皇长子!
别人的惶惶不安,正是促成她好事的机会。
马车架好,楚心瑶收整完毕,扶了着嬷嬷离开,上车时,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转手将其交给使臣,“劳烦大人现在去一趟赤南侯府,将这个东西亲自交给顾大小姐,大人代我传句话,不求她能原谅,但求她能体谅。”
使者一脸莫名其妙,直到看着马车直奔皇宫方向而去,他也没有体会出他家公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掂了掂那紫檀木匣十足的分量,转身朝赤南侯府而去。
没有见到顾玉青本人,却是再将东西交给吉祥之后,刚刚传达了楚心瑶的话,便被顾臻身边的小厮来邀请去喝茶。
桐苑里,顾玉青轻轻按下那紫檀木匣的机关按钮,匣子盖弹开,露出里面熠熠生辉的珠宝,结结实实,装了一匣子,缝隙都塞得满满的,可见是真心相送。
“这个楚心瑶……到真是个人物,可是打听清楚了?”凝了那些珠宝一会,顾玉青道。
如意回禀,“打听清楚了,南越如今容妃当道,皇后被幽禁寝宫已经许久了。”
“另外,此次和亲,原本定下的,是南越的其他公主,只是在他们开拔前一刻,那公主忽然满脸起了瘆人可怖的红疹子,一时间,唯有这位嫡公主正在那公主跟前依依惜别,忽得此惊变,又不愿耽误早就定下的开拔时间,南越皇帝当即便让这位嫡公主代替了之前那位公主!”
顾玉青点头,将那紫檀木匣盖子盖好,“放到库房里去吧。”
“小姐要收下?”吉祥大睁眼,“今儿一早,她还……”
顾玉青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萧煜是王爷,日后我就是王妃,而南越公主,十有八九,就是咱们将来的皇后,我还与她为敌不成!再说,人家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吉祥深深被顾玉青最后一句话震撼!
这还是她们小姐不了!
顾玉青又道:“你去挑一个差不多点的,作为回礼,不能比她这个好,但是,也不能太差,这回礼送过去,最好要人尽皆知。”
吉祥……“是!”
很快,南越公主楚心瑶要嫁给萧炎为后,而与前皇帝萧煜有姻亲关系的赤南侯府又同南越公主楚心瑶关系匪浅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动乱的人心,再次升起疑窦。
这到底什么情况……
顾玉青不是和萧煜定了婚约吗?她同这南越公主亲近,那就意味着,萧煜同这位南越公主,并无罅隙。
南越公主是被宫里定下,要立为新帝的皇后的,这婚事,还是当今太后亲自定下的。
太后可是萧煜的生母啊……
难道说,这一切,真的就是真的,不是什么局?
近一段时间,平息南安王,除掉大理寺卿齐焕,朝臣们都被萧煜闷声设下的几个大局给震慑的杯弓蛇影。
从事发到现在,始终觉得,这是他们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帝,又给大家设局呢!
每日早朝,朝堂之上,大家殚精竭虑的应付着新帝。
这位皇长子,可比萧煜有章法多了,上起朝来,有条有理,可所问问题,却又尖刻的让人根本无法回避,而那些问题,又大多都是事实隐患。
一个早朝,基本都要上的大家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为止。
好容易下了朝,除了完成大皇子这位新帝交代的任务,做好本职工作,还要三五人一伙,聚集到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分析,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种担惊受怕惴惴不安的日子,终于在一众朝臣个个面黄肌瘦数日后,因着这个不胫而走的消息,渐渐结束。
不过,最终让大家所有心思都歇定的,是新帝下发的一道圣旨,圣旨直接宣布,封三皇子萧煜为安王。
一旦封王,从此除非做了乱臣贼子来造反,或者,新皇驾崩却膝下并无子嗣来继承皇位,否则,就从此与皇位绝缘了。
这闹得人心惶惶的皇位更迭,总算落停。
本朝律例,国丧,丧期一年,但丧期半年之后,各处便恢复正常生活,歌舞音律不再是禁忌之物,皇子公主,亦可婚配。
只是,余下半年,依旧要求皇子公主以及朝臣极其家眷,不得有云雨之欢。
时光流转,辗转数日过去。
萧炎皇位坐稳的第一件事,便是按着萧煜死缠烂打的要求,下发圣旨,圣旨内容明确要求,赤南侯府的嫡长女顾玉青与安王萧煜,于次月初六,大婚。
圣旨一出,萧煜一颗心,彻底就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