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萧铎闻言,顿时心中又道光闪过,然后便悔的肠子都青了。
都怪他当时太过心急,要是在将密函呈上之前,私下先留下一两封就好了。
紧握的拳头用力砸在墙壁上,顿时传来钻心的疼,这这份疼依然掩盖不住他心底无边无际的悔意。
那厢萧铎重重的叹息着,这厢顾玉青心中泛起疑惑,什么密函?虽心中不解,但面上依然从容自若道:“这种事,难道不是多多益善的好!”
陆久政双眼瞪着顾玉青,仿佛想要从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一般,良久,终是深吸一口气“呼”的叹出,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
说完,陆久政不安的又追问一句,“我若什么都说了,二皇子殿下真的会放我一马?”
顾玉青颔首点头,“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价值了,陆大人为官数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陆久政长吸一口气,闭了眼,睫毛一阵颤抖,“你问吧。”
顾玉青冷眼看着他,说道:“你贪墨巨额,良心不会不安吗?”原本,顾玉青是不打算问这个的,可不知为何,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
大概,实在是心痛那些苦战沙场的将士们吧。
“良心不安?”陆久政冷笑着睁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不安,又不是我一个人贪,不说我这个级别的,就是那些比我官职还小的官员,一个都不少贪,古言好,千里做官只为财,又有谁是不贪的。”
“不说别的,单单就是你顾大小姐,你看你身上的衣着首饰,哪一样不是成千上百两银子的,单凭顾臻的俸禄,他供的起这些?”
“当朝就是这样的风气,无官不贪,但凡那些不贪的,不是他们清廉,实在是他们没本事,贪不上!但凡有点能力的,哪一个不是趁着尚在官位,卯足了劲儿的捞一把。”
“朝廷如此,这一点,顾大小姐还是不必再费神审问了,倘若真的要我说出这贪污的渠道途径,我是可以说,一个不拉的说出来,可我若真的说了,二皇子就会按照我说的名字,将其一一抓到牢里吗?”
“只怕这一抓,整个朝廷就空无一人了!”
陆久政说的理直气壮,顾玉青简直要被他这铮铮有声的话气死,“你觉得你没错?”
陆久政说道:“有啊,贪污就是错啊,不管贪大贪小,都是错!这一点我一直知道,可这错却是怪不得我,官场风气如此,我不过是识时务。”
闻言,顾玉青大怒,可怒意之下,心中仿佛又有千斤重石压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话说的虽是难听,可不是真言。
当今朝廷……的确如此,清廉者可谓少的可怜,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用南越等边境国家举兵入侵,单单是这些朝廷的蛀虫,就足以让这个国家轰然坍塌了。
顾玉青并非什么忧国忧民普济天下苍生的圣女,可这朝廷的半壁江山都有姑苏家和顾家人的热血流过,她不忍心先祖们拼死打下的江山,就被如此践踏。
重生一世,原本顾玉青只想为自己为外祖一家报仇雪恨,后来得知她有弟弟,便又多出一桩执念,便是找到弟弟。
可先下在陆久政理直气壮的浑话下,顾玉青又动了参与朝政的心思。
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何况她又不是真的来替萧铎审案,至于他究竟是从何处贪墨,这些事还是留着萧铎自己问吧。
长吸一声,顾玉青换了话题,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杀我父亲?”
陆久政还沉浸在他为官之道的侃侃而谈中,闻言,愣怔片刻才回过神儿,皱眉看向顾玉青,“难道端王爷没有告诉二皇子?”
顾玉青说道:“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你莫忘了,要想活着走出这刑部大牢,你只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所在。”
陆久政一怔,提起往事,凝重的面色上,一双眼睛有些迷离,仿佛有雾气涌上。
“当年……”陆久政抿了抿嘴唇,朝顾玉青看过去,停顿片刻,眼中有光闪过几道,才又缓缓说道:“祁北姑苏一家将才辈出,由他们所率领的大军更是战无不胜,可谓让敌国闻风丧胆。”
“端王爷一早就与南越朝廷有来往,南越忌惮姑苏一家的势力,许以重金,让端王爷将其灭门。”
顾玉青闻言,顿时心口缩成一团。
不仅为他提及的当年密事,更为他那句,“端王爷一早就与南越朝廷有来往”,她怎么会想到,当今皇上嫡出的胞弟,竟然会是窃国卖主之徒。
惊骇之余,顾玉青只觉得心中仿佛有冰块融化,寒气直逼,让她浑身发冷,捏着帕子的手不住的打颤,不能自已。
心中一闪,忽的想起刚刚陆久政提及的密函。
萧铎拿到了端王爷通敌叛国的罪证?那他为何不向皇上举报?以萧铎急功近利的性子,他怎么忍耐的住!
疑惑涌上心尖,顾玉青眉头微蹙。
隔壁的萧铎更是捏拳之际,眉头皱成坨。
陆久政继续说道:“端王爷本身也忌惮姑苏家良久,姑苏家世代忠良,端王爷若想登基夺位,姑苏家必定举兵,只是碍于姑苏家的势力,端王爷才迟迟未有行动。”
“得了南越的指使,又有重金引诱,他当即便寻了江湖大派去做这件事。”
在竹林中听到端王爷无故提及贤妃和九皇子的时候,顾玉青就猜测到端王爷有了不轨之心,可此时听陆久政亲口说出,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