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毓抬起她猫儿一样的眼睛,含恨带怒瞪着顾玉青,“你胡说,纵是端王换了宫里的孩子,那也绝不会是我。”
顾玉青则是轻描淡写一笑,“哦?是吗?随便公主怎么想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又关我什么事!”
“你……”萧静毓被顾玉青这话气的几乎要吐血,只觉胸口像是嵌入一根粗壮的木楔,阻断了她所有的血液回流。
顾玉青却是眨了眨眼,含笑朝萧静毓凑近一分,蛊惑的声音从口中滑出,“为了这和亲事宜,公主和皇后娘娘,想必是焦头烂额,这些日子忙坏了吧。”
萧静毓顿时像是见鬼了一样,身子猛地向后一缩,震颤这看向顾玉青,眼底瞳孔不断涣散,满面惊骇。
这样机密的事,父皇也不过是就在母后耳边提过一嘴,并没有真的就拍板定下,只是母后为以防万一,才提前行动杜绝后患。
这事……唯有母后与她两人知道,顾玉青又是怎么知道的!
惊恐的看着顾玉青,萧静毓捏着帕子的手抖得不能自已。
顾玉青却是含着冷笑又向前凑近一丝,听着耳边丝乐渐有停势,猛地伸手握住萧静毓不住打抖的手,用力一捏,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萧静毓顿时失声叫出。
恰好那一瞬,一轮歌舞歇下,大殿内除了窃窃私语声和衣服窸窣声,一片安静,她的这一声尖叫,就格外刺耳。
顿时一众人目光嚯嚯落向萧静毓。
顾玉青依旧还抓着萧静毓的手,她冰凉沁骨的指尖按在萧静毓颤抖的手背上,让萧静毓从头寒到脚。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还不及别人反应过来究竟怎么了,皇后不禁身子向前一探,侧头看过来,急急问道:“怎么了?”
头上一支金步摇,随着她摆头挪身,前后摇曳。
萧静毓满心震骇,惊得说不出话来,顾玉青却是一把拽了萧静毓让她的身子由向后倾斜变得坐正,状似是伸手去扶要倒的她一样。
随即款款起身盈盈一拜,对上皇后那双凤眼,掩了眼底情绪,低眉顺眼恭敬说道:“臣女与公主说话,许是臣女说的故事吓人,公主被吓到了。”
皇后闻言,眉头略蹙,目光瞥过萧静毓被惊吓的发青的脸,重新审视般落到顾玉青身上。
就在皇后凝着顾玉青的那一瞬,她身侧慧贵妃巧笑嫣然,朝顾玉青看过去,“说什么话呢,能把我们公主吓到,当真让人心痒的想要听听呢。”
一面说,一面将如胶似漆的目光软糯糯的落到皇上那里。
皇上顿时含笑,看向萧静毓,“你们说什么呢?”
萧静毓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惶惶不宁,连喘口气都难,哪里有力气回答皇上的问话,一双被顾玉青握过的手垂在桌下,抖得直与桌子相撞,却浑然不觉手背被桌子打的刺心的疼。
顾玉青低垂的眼睑冷眼斜昵萧静毓一眼,目光扫过楚天锗,答道:“臣女三岁的时候,赤南侯府收留过一对逃难来京无家可归的母子,那孩子与臣女同龄,亦是三岁,他们在府上住了几日后,忽的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便再无音讯。可前些日子,臣女外出去八珍阁替弟弟买他爱吃的水晶鸭胗时,竟又遇上那对母子,可怪就怪在,那母亲和孩子,竟然还是如当年一般,母亲年轻,孩子只有三岁。”
顾玉青清冽的声音徐徐响起,随着她的故事,大家顿时面带讶异,有人摇头失笑,定是她小时记忆不清,记差了,过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是当年模样。
纵然母亲保养得好,看不出年岁变化,可孩子总要长大,当年三岁,怎么会如今依旧三岁。
有些迷性鬼神的,就觉得顾玉青可能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心里琢磨着把自己熟悉的驱法大师介绍给她,好生做一场法事。
端王受南越朝廷唆使,屠杀祁北姑苏满门,虽然皇上召揭天下,可其中细节却是只字未提。
知道那些具体细节的,除了顾玉青,萧煜外,本朝也就皇上和萧祎知道。
听闻顾玉青此言,萧祎登时眼底波光大颤,满面惊骇朝顾玉青看去。
顾玉青托骆志松送给他的那卷宗卷上详细记述了,一对落难母子如何博得姑苏家的同情心,顺利住进姑苏家,更是一字不落的记述了,那年仅三岁的孩子,如何在姑苏家水中下毒,至使姑苏家面对劲敌来袭,毫无招架之力。
卷宗记述,那孩子,虽有三岁模样,却实则早已经是成年杀手,是南越朝廷为除掉姑苏一家,悉心选出的奸细。
此刻顾玉青忽然对萧静毓说起这些,究竟意欲为何?
阴鸷的眼底阴云翻滚,萧祎蹙眉细思,她是真的又见到了那对母子还是故意如是说……
皇上更是被顾玉青的话惊的龙颜大震,深知其中细节的他,蓦地就将目光直直射向楚天锗,其中锋芒毫不掩饰。
南越,究竟要做什么!
一个帝王的威怒,不是谁都能承得住的,纵是一国皇子,心机城府深重,手段阴狠毒辣如楚天锗,也顿时被这逼人的目光惊出一身冷汗来。
咬着下唇,紧握拳头,楚天锗竭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满面迷茫又好奇,仿佛顾玉青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一般。
只心中惊涛骇浪滚滚而过,顾玉青突然提及此事,她究竟是何目的!
别过皇上的威严目光,楚天锗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笑道:“顾大小姐说的,这是神话故事吧?这世上怎么会有十几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