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几人听完司契的话,都微微抽了口气。
牵扯到了匈奴,那这件事就复杂了。
杜奕衡跟林子轩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凝重。
七月初七乞巧节,阖京的盛大事,偏死了人,死的还是个朝廷命官,行凶者似乎还牵扯到匈奴那边,这件事,复杂了!
安笙皱着眉思索着司契的话。
司契特地提到,说陆铮让他告诉杜奕衡跟林子轩,死者是前几日在朝会上弹劾过太子殿下的御史,这话必然不是随便说的,难道,是太子也在现场?
思及此,安笙忙问司契:“司契,你在现场见到有身份的能认得出来的,都有谁?”
司契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答说:“回小姐的话,在场的有几位大人,都穿着便装,但奴才还是认得的,不过都不是什么要员,只其中言官居多,最要紧的是,奴才在人群里见到太子殿下了。”
后面这一句,司契特地放轻了语气说的。
杜奕衡跟林子轩听了都是一惊,杜奕衡随即啧声道:“你这小子,方才怎么不说,我就说你家世子做什么叫你特地提起那事!”
司契见杜奕衡有些恼,忙回说:“奴才方才还没来得及说呢,杜少爷您恕罪,太子殿下没表明身份,我们世子跟文二少爷都没敢认呢,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太子出现在云华楼,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安笙一看杜奕衡跟林子轩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俩也不知道太子会来。
这样说起来,太子此行要么是突然兴之所至,要么,就是绝密之行,甚少有人知道。
可不管是哪一点,如今看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司契方才也说了,死者是前几日在朝会上弹劾过太子的御史,偏今日太子出现在云华楼,这御史就叫人害死了,又说不清道不明地似乎跟匈奴扯上了关系,这么多巧合加起来
不,这事应该就不是巧合!
如果真是巧合,陆铮也不必特地叫司契提醒杜奕衡跟林子轩了。
既不是巧合,那十有**,可能就是冲着太子来的。
太子此行属秘,连陆铮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谁又会知道呢?
或者说,是什么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太子?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她想得到,陆铮他们必然也想到了。
可太子不表明身份,又是何意呢?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样重要的案子,三司那边不说,顺天府尹必然是要亲自过来的,等顺天府尹一来,太子的身份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退一步说,就算是在百姓们面前瞒得住,可在朝官和皇上那里呢?
安笙想得到这些,杜奕衡跟林子轩自然也想得到。
想了想,林子轩又问司契:“顺天府尹到了?”
司契回说:“还没呢,不过已经差人回去报信了,想来不多时就能到了。”
林子轩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又去看杜奕衡,二人视线交汇了一会儿,像是拿定了主意。
“这样大的事情,我们俩势必要出小姐稍侯片刻。”林子轩说着,便朝安笙几人揖了揖手。
安笙三人闻言都点了点头,叫他二人自去忙,不必担心她们这里,她们会好好留在这里等着的。
安笙倒是并不担心她们的安全问题,若她料的不错,这会儿那行凶者早就已经不在这云华楼中了,更不可能再出现什么慌不择路正好撞进她们这包厢里,挟持她们几人做挟的情况。
杜奕衡跟林子轩也是明白这些,否则也不会留下她们自己出去。
安笙料的不错,顺天府尹果真很快就到了。
他也不敢不快。
一听说陆铮跟文韬这二位都在命案现场,他简直恨不得脚下生出两个轮子来,直接踩着飞快奔到云华楼。
他这一任已经快要满了,本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时候,却偏偏出了这么一桩人命案!
顺天府的差事不好干啊,这京都里头掉块砖说不定都能砸下的勋贵,他能得罪的就没几个!
陆家跟文家更是勋贵中的勋贵,他别说得罪了,简直是连那个胆子都没有!
可现在却好了,偏犯在这二位小爷手里了!
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巧,偏这二位爷就碰上这么桩棘手的案子了呢?
这两个不会回头在皇上和太子殿下面前告他的黑状吧?!
可别啊,他任期就要满了,还等着圆满功成身退呢!
顺天府尹是一头热汗进了云华楼的,到了以后一点儿没敢耽搁,忙上了二楼案发现场。
一上去,视线就在人群里一扫,想着怎么表现,才能让自己在陆铮跟文韬二人面前显得更加沉着冷静一些。
结果才扫了没几个人,他就傻了!
太,太子殿下!
要命了!
他今儿出门是没看黄历么!
报信儿的怎么敢不说太子殿下也在,这些人是活腻歪了么!
顺天府府尹一口气提着,出也不敢出地,再顾不上沉着不沉着,冷静不冷静,急急朝着太子殿下奔去,刚要行礼,就见太子殿下微微一摇头,这刚要屈下去的腿硬生生地又抬了起来,然后,绷紧了面皮,硬撑着视线转了个弯,看向了站在太子殿下对面的陆铮和文韬。
文韬眼尖,一下就看见顺天府尹了,遂先朝人抱拳见礼,道:“李大人来的好快。”
顺天府尹李振平李大人听见这话,勉强应了声:“文小大人说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