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陆铮早起准备一番后,去上早朝。
昨日是私下面见皇上,将大事小情交代一遍,今日,还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说一遍。
匈奴递了止战和书,这种事情,多年不曾有过了,惠帝高兴,也实属正常。
能让匈奴递交止战和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侧面反应了南诏国力强盛,兵强马壮,连一向骁勇善战的匈奴人,也怕了。
至于匈奴到底为什么递交的止战和书,惠帝表示他并不在意。
这和书上面可是有匈奴王冒顿的亲笔签名,还有玺印,总不能作假吧。
只要这和书一签,匈奴就得履行诺言,十年内不再进犯南诏边境,还要给南诏进贡。
这么大的诱惑,惠帝不可能不心动?
朝中主和一派,也不可能不心动。
当然,主战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到了这时候,在明明白白看出惠帝并无打仗的心思后,主战一派,也都歇了声了。
君臣君臣,历来都是先有君,后有臣。
为臣者,想要走的长远,必须得学会看上位者的眼色。
又不是什么大乱年间,难道还真要死谏以正视听么?
是人都渴望活着,渴望好好地活着,谁没事成天想着挑战君威,作天作地作死?
因而,签订止战和书这件事,便在惠帝和朝臣们一致的意见下,定了。
从头至尾,陆铮都没有多说什么。
只在惠帝问起西北情况的时候,将实情上报了一下,多余的一句没说。
惠帝很满意,有些人却不满意了。
汪家一直等着,陆铮回来为西北的事情跟惠帝争上一争呢,结果现在,陆铮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这实在不像是陆铮往日的为人。
莫不是,因为汪昌平的事情,有所顾忌了?
汪德蒲眯了眯眼睛,满肚子阴谋诡计,一个都没用上,心里略堵得慌。
长子是被他从家族中除名的不假,但是,他那都是被迫的,是无奈之下的求全之举。
若是有可能,但凡有一点儿可能,他会不想保下唯一的嫡子吗?
太子,陆家,这个仇,他早晚要报!
大事既定,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量了,惠帝便挥手让常公公叫了退朝。
群臣三呼万岁,恭送惠帝离开。
待惠帝走后,群臣陆陆续续地走出朝堂。
匈奴递交止战和书,甭管到底因为什么原因,陆铮的功劳,都是不可泯灭的。
大家都在猜,惠帝会如何奖赏这人。
官阶想要再进,怕是不行了,难道封爵?
可是,陛下早就应承过,只待陆铮成年,便袭承护国公爵位。
国公之上,难道要封王?
不大可能吧?
但是,若不晋封,又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抱着一肚子猜测的群臣,状似不经意地凑到陆铮身边,企图从这人的口中套出些话来。
兴许,皇上已经私下应承过了,只是还没有说而已。
可陆铮天生一张黑面,任是谁问,都一个表情,也不多话。
他常年在战场,身上自有一股肃杀之气,武将们倒是还好,但是一些文臣,就有些受不了了。
总觉得站在这人身边,就跟进了寒冬数九似的,冷的紧。
然后,陆铮就靠着自己脸黑嘴又严,成功击退了一拨又一拨,企图从他身上打探消息的人。
最后,更是直接一抱拳,说亲娘等着他回府吃饭,抛下众人转身走了。
群臣心中再不甘,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陆铮走了。
总不能拦着人,不让人家回去陪亲娘吃饭吧?
再说了,陆铮现在没派职,可以闲着,他们可还得去办公呢。
群臣之后,是太子和大皇子。
二人一左一右,身边都只跟着一个小太监,并无旁人。
大皇子扫了太子一眼,口气略酸,“陆将军回来了,皇弟这是又多了一大助力啊。”
太子并不接招,笑得从容不迫,“大皇兄玩笑了,陆铮是南诏的将军,是父皇的臣子,与孤何干?”
大皇子一听太子的称谓,顿时脸一绿,怒瞪了太子两眼,还是甩袖走了。
大皇子怒极甩袖,太子仍旧不生气,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也走了。
不多时,大皇子与太子在朝堂外说的话,便传到了惠帝耳中。
惠帝眉心一皱,脸上表情略有些不喜。
至于不喜的到底是谁,底下奴才们可不敢问。
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皇上不喜的,到底是谁了。
皇上有命,午膳去皇后宫里用。
这个吩咐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在太监刚传了大皇子和太子殿下的对话之后,皇上这般吩咐,其用意就值得深思了。
宫里的奴才个个都是精乖的,能挤到皇上身边伺候,更是人精中的人精,哪能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皇上这是恼了大皇子了,从汪家那件事情之后,皇上对一向宠爱甚深的贵妃娘娘,都疏远了不少,现在连带着,对大皇子也不喜了起来吗?
宫里的消息有时候说隐秘,也隐秘,可是若说传得快,那真是比任何地方传的都快。
皇上一连三日都在皇后娘娘宫里用午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后娘娘是嫡妻,代表着正统,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乃是天经地义,就连太后娘娘对此都甚为欣慰满意,别人又岂敢说什么?
宫里除了荣贵妃成了气候,最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