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公主不疑有他,愣愣地点头,道:“正是,还请您帮帮我。”
她自小长在草原,又有哥哥护着,根本不懂勾心斗角,此番来南诏,亦是被逼无奈,又哪里会想到,这南诏的宫廷,会是多么险恶。
又或许,是她还记得哥哥曾经跟她说过,南诏人皆软弱无能,匈奴必会战无不胜,身为匈奴人,不应该惧怕南诏人的缘故,所以,在荣贵妃面前,她并没有多少防备。
何况,荣贵妃笑得那么美,那么和善,根本也不像是,会对她怎么样的。
可事实呢?
她现在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副笑得灿若春花的美人皮囊下,掩藏的是一颗多么蛇蝎的心。
南诏有句古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惜,匈奴公主南诏话并不精通,对南诏的历史,就更加不了解了,等她自己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后,一切,就已经晚了......
荣贵妃忽然微眯着杏眸笑了,嫣红的唇扬起一道美妙的弧度,洁白的贝齿微微露出一角,声音魅惑极了,“好啊,本宫便帮你这个忙。”
“当真?”匈奴公主听到荣贵妃答应帮忙了,不由喜道。
“自然当真。”荣贵妃笑意不变,肯定地回答了匈奴公主的话。
“那,那我就先谢谢贵妃娘娘了。”匈奴公主规矩不通,话里话外就听得出来。
奇迹的是,往日非常在意此事的荣贵妃,今日却出奇的好说话。
匈奴公主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离开了昭阳宫,荣贵妃脸上的笑容,在匈奴公主踏出正殿门口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狠厉的表情。
良久之后,她嘲讽地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
殿内极为安静,除了荣贵妃的说话声之外,再无其他一点儿声音,是以,荣贵妃这句话,就显得格外清楚。
不过,殿内伺候的宫女们,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人敢抬起头来乱瞥乱看,而是全部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片刻后,荣贵妃的贴身宫婢烟若,送匈奴公主回来了。
荣贵妃挥退左右,只留下烟若,然后,低声朝烟若吩咐道:“让她们将东西都给她用了吧,既然她这么有心,本宫也不必俭省了!”
烟若闻言,心头微微一跳,随即便颔首答说:“是,娘娘。”
说罢,朝荣贵妃福身行了一礼,然后垂头退出了内殿。
......
凤仪宫。
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文鸳从外面走进了内殿,先向皇后福身行了一礼,然后,才道:“回禀娘娘,昭妃已经从昭阳宫离开了,瞧那样子,想是所求之事,已经得偿所愿了。”
皇后闻言,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文鸳这才又问:“娘娘,那个宫女,可要奴婢派人处理了?”
文鸳问的,乃是与匈奴公主,也就是昭妃私下接触的那个匈奴内应。
此人替匈奴刺探南诏内宫秘事,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留的。
不过,文鸳猜测,皇后应该还有别的打算,所以,特来请示。
果然,皇后听了她的话,便说:“先叫人盯紧了她,不必动,本宫留着她还有大用,等事情办完了,自有她的去处。”
“是,娘娘。”文鸳恭敬颔首应下。
她就知道,皇后娘娘必然另有安排,否则的话,在发现这内应的时候,就已经结果了她了。
此时不出手,必然是有后招。
入夜后,天气忽然闷了起来,有些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怕是要有大雨。
果真,戌时末,大雨突至。
下着下着,天空忽然又起了惊雷。
雷声扰了许多人的清梦,包括在昭阳宫安寝的惠帝,还有昭阳宫的主人,荣贵妃。
荣贵妃一向害怕打雷,听到轰隆隆的雷声,忙往惠帝怀里钻去。
惠帝倒是挺喜欢她这小鸟依人的模样,显得自己好像非常高大,更符合他真龙天子的身份。
因而,便轻轻拍着荣贵妃的香肩,低声哄着,言语间尽显温存。
荣贵妃靠在惠帝怀中,一面小声叫着害怕,一面赞扬惠帝龙威天成,连惊雷都不惧怕。
这马屁,哦不,龙屁拍的恰到好处,惠帝忍不住笑了起来。
耳下传来惠帝胸膛震动的声音,荣贵妃娇声撒着娇,眼底却一片清明,唇边的笑意,也并未到达过眼底,只浮于表面罢了。
不过,惠帝此时正高兴,荣贵妃整张脸又都埋在他怀中,是以,即便是荣贵妃面上神情清清楚楚地表明了心口不一,惠帝也看不见。
雷声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好像只两刻钟左右的样子,便停了,窗外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惠帝似乎被雷声吵得没了睡意,便跟荣贵妃小声地说着话。
说了一会儿,惠帝似不经意地问起,“朕听说,今日昭妃来过你宫里?”
荣贵妃闻言,伏在惠帝怀中的面上闪过一丝阴鸷,口里却仍是娇滴滴的答说:“昭妃确实来过臣妾这里,不过,皇上怎么连这事都知道?您这么关心这些小事,到底是惦记昭妃呢,还是惦记臣妾呢?”
她虽在发问,但却并不是质问的口气,反而给人一种,小女儿半开玩笑一般吃醋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荣贵妃醋性大,惠帝也不是头回知道了,闻言倒也没在意,反而哈哈一笑,故意道:“朕当然是惦记昭妃了,难道惦记你这个醋精么!”
“皇上,您怎的这样说臣妾呢。”荣贵妃作势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