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冲宛筠眨了眨眼,眼中终于有些欣慰的神采。
还好宛筠不算太蠢,不像他娘,只会骂人和重复做没用的事情。
宛筠猜到了陆铭的意思,忙去唤郑氏:“夫人,大少爷有话跟您说。”
郑氏一听这话,还以为陆铭能说话了呢,喜得立即快步走到了陆铭床边。
结果过去之后才发现,陆铭跟方才没有分毫差别,还是只能眨眨眼,微微动一动指尖。
郑氏以为宛筠敢欺骗自己,不由大怒,正要斥责,便听宛筠道:“夫人,大少爷方才用口型交代奴婢,让奴婢跟您说,要请普云大师和顾家二小姐来替他瞧病。”
郑氏听了宛筠的话,犹疑地看向陆铭,就见陆铭冲自己不停地眨着眼睛。
竟是真的?
不过,陆铭想要找普云大师来看病,这郑氏赞同,说实话,她也正有此意。
可是,为何还要找顾安笙?
顾安笙可是陆铮那个短命鬼的未婚妻,以后也是二房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向着他们一家?
再说了,她可没忘记,张天师给出的批语,这顾安笙,可是天生克陆铭的!
“铭儿,你要找普云大师来,娘是千百个赞同,娘也正有此想法,可是,顾家那个丫头,就不必了吧,有普云大师,你又何必找她呢?谁知道她会不会借机害你啊!”
有种人呢,就是自己心里龌龊,就总觉得别人跟她一样龌蹉。
郑氏便是这种人。
她自己有害人的心思,便以为别人也是如此。
说实话,对于找顾安笙来给陆铭瞧病,她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万一顾安笙真存了歹念,她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她不同意,陆铭却十分坚持。
郑氏一向是拗不过这个宝贝儿子的,犹豫再三后,还是只得答应了儿子。
“普云大师那里,还是娘亲自去一趟比较好,铭儿你听话,好好在家里歇着,你放心,娘一定会将人给你请回来的。”
安抚好了陆铭,郑氏就带着江妈妈和芳翠走了。
离开陆铭的见山楼后,郑氏先让江妈妈去安排马车,又带着芳翠去了魏氏那。
到了魏氏那里,先同魏氏说了陆铭醒了的事情,魏氏一听说陆铭清醒了,便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满眼都是感激跟庆幸,显然是真的很高兴。
紧接着,郑氏便又跟魏氏说了,想要请安笙来给陆铭看看的事情。
魏氏听郑氏说起这个,面上的高兴便不由淡了几分,“怎么又要请人来了?”
对于郑氏之前下她面子的事情,魏氏到底还是不快的,只不过当时怜惜郑氏,又顾忌着陆铭“生死难测”,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但这才过了几个时辰,郑氏就又改变主意,要请人过来了,这样反复不定,让魏氏实在不喜。
郑氏却好像压根没看出魏氏的不喜似的,自顾自地答说:“铭儿虽然清醒了,但情况并不好,娘您不知道,铭儿虽醒过来了,但却一丝力气也用不上,甚至,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为了铭儿,只要有机会,媳妇总要试试。”
这话实在是很能堵得上别人的嘴巴,也很容易让人消气。
魏氏一听这话,心头的火气果然降下去不少。
片刻后,魏氏有些疲惫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派人去找之遥,让她帮忙请安笙过来一趟。”
再多的,魏氏也没有说了。
说了又怎么样呢,既然决定要开这个口了,面子什么的,早就已经顾不全了。
郑氏得到想要的回答,也没废话,行了一礼就匆匆走了。
她还得去请普云大师呢!
在她看来,请普云大师才是重中之重,而安笙,不过是为了儿子,顺便请的罢了。
郑氏匆匆出了门,赶往弘济寺请普云大师,同一时刻,林氏也接到了魏氏派人传来的消息,让她帮忙请安笙过府来替陆铭瞧病。
送走了魏嬷嬷,林氏脸色十分难看。
这又是怎么回事?
午后那会不是说不用安笙过来了么,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又改主意了?
郑氏是真拿她当软柿子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夫人,老夫人只派了魏嬷嬷过来,想来就是防备您回绝的,您已经应下这事了,还是先忍忍吧。”扶冬看得出林氏不快,只得轻声劝了几句。
方才魏嬷嬷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等着林氏一个准话。
魏嬷嬷会这样,一定是得了老太君的吩咐。
所以,夫人只好应了魏嬷嬷的话。
既然已经应了,总不好不办吧,老太君会不高兴的。
正当扶冬着急的时候,丫鬟来报,说陆铮过来了。
“铮儿回来了?”
林氏话音方落,陆铮就走了进来。
“娘,”陆铮朝林氏行了一礼,问说,“我听说,大哥又病了。”
从今日早朝过后,陆铮一直忙着,这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听司契说陆铭又病了,且还病的不轻,折腾了不少太医来府里瞧,这会儿才醒过来。
但是,陆铭醒过来了,郑氏非但没消停,反而又出了门,实在奇怪。
所以,陆铮特到林氏这里来问问。
林氏一听陆铮的话,就先皱眉叹了口气。
陆铮直觉林氏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便问:“娘,您怎么了?”
林氏看了陆铮一眼,叹息道:“你祖母方才叫人来跟娘说,让娘帮着请安笙来给陆铭瞧病!”
陆铮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