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雅对文韬有些心思,安笙是知道的。
不过,说句叫顾安雅伤心的话,文韬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顾安雅不过是永宁侯府一个不甚受宠的庶女,文韬岂会认识她?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能阻止顾安雅心存爱慕。
其实,这京中有几个女子不曾爱慕过文韬呢?
出身好,长相好,才学能力亦不差,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几人能不心生爱慕。
说来,自那次从云州回来,安笙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文韬了。
当然以前他们也不常见面,如今二人各有婚配,私下见面多少也有些不妥,所以,安笙虽未曾刻意避而不见,但是,也没有主动去见过文韬。
这一次,收到谢婉容的请帖,安笙其实并未想过要见文韬。
而且,谢婉容宴请的是女眷,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也不会见到文韬才是。
她不相信顾安雅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既然明白,又为何还要来说这件事呢?
况且,就算去了能见到文韬,又能怎么样呢?
文韬如今已有婚配,谢婉容那般得文国公夫人欢心,难不成,还能在文韬娶妻之时,再纳个妾室不成?
再者,即便文韬要纳妾,顾安雅难不成,是准备做那个妾室的?
可她想不想做人妾室,这些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顾安雅莫不是觉得她人微言轻,又太好说话,所以,才想踩着她,借力上位?
那她也太过“瞧得起”自己了!
思及此,安笙目光微微一动,转瞬做出慌张模样,“请帖上只说请了我一人,我我不知道还能带人去,听说,文国公府规矩森严,文国公夫人向来不喜人自作主张带人去她府上,我若是多带人去,婉容也定会为难的。”
安笙话音方落,便见顾安雅嘴角微微下压,脸上透出不喜。
她却不管顾安雅脸色如何,又故作懵懂地咦了一声,问说:“不过,三妹妹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愚蠢”刺激到了顾安雅,还是多少也对自己所求之事难以启齿,只见顾安雅听了她这话之后,脸色顿时红了起来,编贝细齿轻咬下唇,眼中也闪过羞愤的光芒。
安笙暗暗摇了摇头。
这几句便受不住了,可她怎么不想想,若她真做了什么事,外面人又岂会只说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她再不济,却也是个侯门庶女,上赶着与人做妾,传出去如何能好听?
安笙没有直接问她,是不是自己想去,已经是给她留了面子了。
更别说,她神情虽是作假,但所言其实并非全都是在搪塞顾安雅。
她真当文国公府是那么好近的地方呢?
竟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自己如今不过是沾着护国公府的名头,否则的话,她一个跟顾安雅身份等同的侯门庶女,凭什么去文国公府赴宴?
顾安雅为了一己之私,竟不顾她是否为难,虽早有准备,但是,再次见识到这侯府中人自私凉薄的本性,安笙仍旧不免有些不舒服。
她本以为,自己那些话说出来,足够让顾安雅打退堂鼓了,却不想,她低估了顾安雅的“执着”。
“二姐姐,”顾安雅起初还语气有些艰涩,但很快,便又坚定了起来,“虽谢小姐只请了二姐姐一人,但是,这京中贵籍之家邀人饮宴,皆有个默认的规矩,便是出门要带个伴,我便猜着二姐姐回京时日尚短,可能不知道这规矩,这才特地走一趟,想着提醒一下二姐姐,没想到,二姐姐真的不知道,幸好我来了,否则的话,二姐姐岂不是要失礼于文国公夫人与谢小姐面前了么。”
这话说的,倒像是真心为了安笙好似的!
安笙不禁有些想笑。
她原以为顾安雅是个懦弱的,虽有些小心机,但是,在方氏和顾凝薇母女的压制下,到底是个性子软弱之人,不敢替自己争取什么,却不想,自己竟看走了眼!
好个心思大的,主意都使到她头上来了!
当然,也足够蠢!
顾安雅是真当她从乡下来,所以恁的好骗,这才什么话都敢说出来,是么?
房中忽然静了下来,顾安雅说完那番话,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寻常时候,她哪里有机会进到文府去,从前还能央求着顾凝薇带带她,虽也不是次次都能跟着,但三回中总有那么一回机会能成,如今顾凝薇在文家失了面子,立誓不再入文府大门,她便是彻底没了机会。
好容易听说安笙得了文府的帖子,她能不着急么!
若非没有别的办法,她又怎会愿意来求安笙?
她心里不恨吗?
同样是庶女,为何安笙就能得到谢小姐的帖子,可她就得不到!
不过是沾了护国公府的光,否则凭着安笙的出身,又哪有这般际遇。
可是,她再不甘心,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豁出脸面,来求安笙带她一起去文府。
她没有别的机会能见文韬,若不想办法去文府,她便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她知道文韬有了谢小姐,有了正妻,可这又怎么样呢?
能委身他做妾,已是她一生奢求了,还敢再要求别的么?
那男子如天上月,她摸不着够不到,努力的踮起脚尖也不过堪堪摸到一把虚幻的光影,如今她已经没有那么多奢望了,只想能入得他府门,陪在他身边,便是做妾,也是甘愿的。
何况,做妾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