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全都表明,宋氏此刻是多么的生气。
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宋氏这火气明显是冲着安笙来的。
可再看安笙,却仍是一脸的懵懂,外加不知所措。
青葙和紫竹也是一脸的害怕和不解,青葙似乎想说话,但是被紫竹拽了一下,俩个丫头站在自家小姐身后,活脱脱一个被人欺负又没人撑腰的小可怜。
再看沈氏和宋氏,群伺环绕,咄咄逼人,那架势,可不就是欺负安笙主仆没什么人撑腰么。
这时候,被宋氏点出来的那个婆子,已经来到了安笙面前,她先是朝安笙福身行了一礼,虽说行的礼也不算十分周全吧,但好歹也做了做样子。
“二小姐,是这么回事,今儿一早呢,二夫人和三夫人吩咐奴婢将几位小姐们的,老夫人叫提的份例东西送到几位小姐的院子,奴婢的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的交代,就立刻去办这件事了,可是,等奴婢将东西都送完了之后,却忽然来了个婆子了,说是二小姐您交代,叫她来取您的那份份例,奴婢一听就懵了呀,这份例,奴婢早就给您送过来了啊,怎么这有打发人来要呢?奴婢怕二夫人三夫人以为是奴婢自己私自克扣了二小姐您的东西,所以马上就去回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话了,二小姐啊,奴婢求您了,您可得说句公道话啊,早晨奴婢来送东西的时候,可是您身边的郑妈妈亲自接的啊,这错不了啊,您可千万要替奴婢说句话呀,要不然奴婢可真要冤枉死了。”
说着,那婆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了。
安笙是又急又慌啊,忙要去扶那婆子,可那婆子一下子就跪下去了,不停地哭求。
安笙没办法,只好说:“这事,这事我也不知道啊,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没有打发人去要过东西啊!”
安笙这话说的其实还真不算是假的,自从回到永宁侯府,她真没打发身边人去谁那里要过什么东西,要说送东西,倒是送了几回。
可是我,往常没有这样的事,那不代表以后就都没有啊。
宋氏道:“二小姐也别急着喊冤,若不是有人证在,我们如何会直接找过来,兰英,将人叫进来!”
宋氏叫贴身大丫鬟去叫人,架势摆得十足,一副证据充足,理直气壮的模样。
很快,便另有一个婆子随兰英进来了。
那婆子长得瘦高个,颧骨高高的,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冻的,还有些发红,眉眼高高吊着,长了副十足的刻薄相。
但她两颊上又明显有着不正常的隆起和红肿,看那样子,多半是刚被掌过嘴,下手的人手劲儿极大,几乎都能看出巴掌印儿了。。
她一进来,便被宋氏喝令跪下了,叫她自己做了什么,是听的谁的吩咐,都一五一十说清楚,不准有一丝隐瞒。
那婆子许是被打过了,倒是挺老实,宋氏叫她说话,她就赶紧说了。
“今早,奴婢跟着李妈妈和沈妈妈一起,准备几位小姐的份例东西,准备好之后,就派人送去了,可是,可是过了没一会儿,二小姐身边的丫鬟雪蝉就来找奴婢,说二小姐的份例少了,奴婢一听就说这不可能,东西都是一样的,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亲自挑的,绝对不会少,可,可雪蝉硬是塞了一袋银馃子给奴婢,说让奴婢帮帮忙,奴婢当时一听,就明白了二小姐的意思,也是见钱眼开,所以便生了贪念,干了糊涂事,偷偷地,将,将库里的东西又补了一下给了雪蝉。”
那婆子一边说一边哭,满脸都是悔恨,“可是,奴婢,奴婢当时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奴婢以为,那库里的东西过年都是不用的,往年也没见怎么开过,便以为没人知道里头东西少了,哪知道,今年偏就开了,奴婢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外头的管事们会来找二夫人和三夫人对积年的旧账,二夫人三夫人为了对账便开了这不常用的库房,结果,结果就让二夫人和三夫人在管事们面前丢了大面子,误以为二夫人和三夫人治家不严,纵容下面人偷拿乱用,二夫人,三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见钱眼开,做了糊涂事,求您二位看在奴婢在侯府做了几十年下人的面儿上,绕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在这婆子的一哭一求中,暗中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叫沈氏和宋氏不惜撕破脸,跑到她这里兴师问罪。
原来,是在外头的管事们面前丢了面子啊。
想来还不止如此,只怕她们俩真正怕的,是这话传到徐氏的耳中,让徐氏认为她们俩没能力,还糊涂,到时候徐氏再将她们叫到跟前儿去问她们二人,掌个家连库房里的东西都看不住,还能做什么,可想而知,得有多丢人。
最重要的是,丢人还是小事,好不容易到手的掌家权,怕是又得叫徐氏给收回去了。
而且这一次,还是因为她们自己的过失,传出去,她们都没脸见人了。
这么一想,沈氏和宋氏这么咄咄逼人,好像还真几分情有可原啊!
情有可原?安笙暗暗哼了一声,好一个情有可原啊!
只听一个婆子的话,就带着这么多人来她院里兴师问罪,瞧这架势,好像自己要是不承认,她们就要自己动手搜查了似的,可真是威风啊!
不出安笙所料,那婆子说完,宋氏便道:“二小姐,你也听到她说什么了,你是小辈,我跟你二婶母也不愿意为难你,这样,你将拿来的东西还回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