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不是个认床的人,一般在哪里都能睡着。所以这晚,江景怀抱着他的被褥打地铺后,她就去浴室,闪身进空间洗了个玫瑰浴,敷完脸后才换上自己那件宽大的浅紫色睡裙,拿上了刚买的崭新薄被躺在床上。
黑暗中,静谧得出奇。她伸手搂着儿子软乎乎的身体。
孟书言小小的身体动了动,自动往她怀里缩了缩,轻声呢喃:“妈妈。爸爸。”
田桑桑一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果然不喊了,很快安静下来。
屋子里多了个大男人,总归有些不自在。总有种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人侵犯的感觉,要知道,以前都是她和儿子共享秘密花园。
田桑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不进不退,就想防守着自个的地盘。
虽然不认床,但还是失眠了。半夜里,黑色光影浮动的卧室中,田桑桑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窗帘拉了一半,月亮的清辉淡淡地洒下。窗上似乎吊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脸上素白,黑发如瀑,飘荡在窗户上。
田桑桑的心咯噔咯噔的,她抬手揉了下眼睛,窗户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于是她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窗户上的女人大眼睛看她……
有点模糊,能感觉到那是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半张脸隐在窗帘上,半张脸露了出来,看得不太真切。
田桑桑抑制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拉了被子盖在脖子下,往床下看了一眼,确定江景怀还在。
还好,还有活人啊!
丫的,不会是江景怀惹过什么fēng_liú债吧,人都找上窗了!
等等,那张脸为什么有点眼熟呢?
这是出现幻觉了,一定是幻觉,她安慰自己,搂着儿子。心跳慢慢地平稳下来后,她小心翼翼地往窗户上瞄去,只有朦胧的夜色。
睡了十几分钟,田桑桑又醒了,她总觉得外头有什么轻微的声响。
掀开被子,给儿子盖住,田桑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绕过江景怀,不声不响地开了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江景怀深黑的眼眸闪了闪。
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田桑桑用手电筒照明着,小声喊道:“鲲凌,是你吗?”
“是我。”女人轻柔的声音响起,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搭在了她的腰上。
田桑桑转身,拿手电筒往她侧脸上照了照,这才放下心来。她压低声音问:“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刚才窗户上的人是你吗?”
“也是我。”关鲲凌点了点头,“我来看一看。”
田桑桑往卧室的门看了一眼,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手电筒的光亮足以看清楚半个客厅。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那个陆迟是怎么判你的?”
“我要走了。”
“啊?”
“不能待在部队里了。”
田桑桑愣了,怒了:“为什么?他们这样是不对的,李琼儿流产和你没有关系啊。”
“桑桑,你别慌。我本就只是上那儿练练的,现在走了正合我意。”她坐直身体看她,声音里透着些许委屈,“陆迟说进部队了就有枪,可是他根本就是骗人的,医生是没有枪的。”
感情你上部队就是过家家啊!你是冲着枪去的呀!
“不过无妨,我已然找到一支。”关鲲凌的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快。她从身后掏出一把枪,闪着24k黑金光泽的手枪躺在桌子上,田桑桑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掂了掂:“挺重的,是真货。”
“这种东西很危险,你当心不要让人看到了,不然人会治你偷窃罪。”
关鲲凌郑重道:“我听你的,主公。”
又是主公。只要这俩字一出,田桑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到关键的时刻,关鲲凌是不会喊她主公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说过,世界那么大,所以我想去看看。”关鲲凌道。
以前她总是主公主公的,现在却突然提出要走,不能不让人多想。
田桑桑皱眉:“去哪儿?”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去处。”
“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住?”田桑桑想了想,“我现在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先找个地方,等安顿好了你就跟着我。你也说了,我是你的主公,你的这些衣食住行,我是必须要负责的。”
关鲲凌感动地笑了笑,“可我还是要走。你和言言有姑爷看着,我放心。桑桑你相信我,我很快能回来的。”
“非走不可吗?”
关鲲凌点点头。
“半夜就走?”
关鲲凌点点头。
“有吃的吗?”
关鲲凌摇摇头。
田桑桑关掉手电筒,往四周瞧了瞧,摸索出一个东西放在关鲲凌手里,“其他的我帮不到你。这个送给你。”
“这是何物?”光鲲凌用手摸了摸,一片光滑的触感。
田桑桑执起她的手,轻声说:“士力架。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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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轻手轻脚地摸回床上,眼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静谧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瞧,瞧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是江景怀。可能是半夜要出去喝水或上厕所吧,田桑桑没有多想。
但是。
这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啊。。。
田桑桑狐疑地转了转脑袋,数一数起码超过十分钟了。
吧嗒,门开了。
田桑桑心虚地闭上眼睛。
淡淡的烟草味慢慢地飘到她的鼻尖,她嗅了嗅,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