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慢慢地,这件事会被人淡忘。

而李一白这个名字,是真正地消失在文学界的领域中了。丫蛋在悄悄地崛起。

这其中少不了江景怀和叶玢怡的推波助澜。

光说李一白是他爸的私生子,江景怀都不可能对他手下留情了,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他媳妇。叶玢怡则更多是因为关鲲凌才这么做的,知道了李一白抄袭的是鲲凌的小说后,她很是生气,就好像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一样。

叶玢怡在文化界也有一些人脉在,要抹杀一个人的痕迹并不难。当然,这必须在那个人大势已去的时候,现在无疑是个好时机,她自然不会放过。

且说,当时京大李一白演讲的时候,出席的有很多是文化界的人物。他们在李一白出事儿了之后都惴惴不安,有良心的人更是到了做噩梦的程度。

因为他们其中有一些人,当初就是抛妻弃子的。所以他们那个提心吊胆啊,生怕和李一白一样倒霉,在公众场合被人找来,那样毁掉的不仅是名声,可能连前途都没了。

有些在城里已经结婚了的,就把那边安抚好了;有些在城里还没结婚的,就把妻儿接到了城里来住。这件事不仅影响了文化这个领域,其他领域也同样被影响到。那些返城的知青们,都做出了和他们同样的决定,善后,很有必要善后!

所以,渴望虽然被抹杀掉了,但现在的事儿也是掀起了一股乡下人进城的潮流,并且提前了好多年。有好有坏,好的居多。

有了李一白的前车之鉴,这些人的行为大部分都受到了好评。好评大多在对比的情况下产生的不是?

这其中,就包括了江父所在的市政厅,有些官员身上可是不干净,最近都忙里忙外。江父起初不太明白他们为何突然良心现,直到他看了报纸。

报纸上说的是近来很火的一个武侠小说家抄袭事件,这不稀奇。稀奇的是,江父瞧到了报纸上的图片。正中的李一白,五官端正,器宇轩昂,十分俊俏的小年轻。细细地观察,他的五官很像一个人,一个差不多要被他忘记了的人。

一个他现在想起来,心里早就没有波澜的人。

李玲玲。

再看报纸底下的采访,他的邻居怒骂李玲玲,细数李玲玲是如何把一个村子搞得乌烟瘴气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当初被她迷得团团转。

年少轻狂,无知浅薄,深情错付,算是一番教训了。

如果说李一白的长相是巧合,那么李玲玲绝不是巧合了。两者结合在一起,只有一个结论。

江父的手颤抖地拿着报纸,坐在车里都心不在焉的,回家时也是精神不济。等到几天后,他让人查的资料出来了,早知事实如此,他反而没那么提心吊胆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既然不知道就一直不知道该有多好,偏偏让他知道了,他也不能假装不知道。

叶玢怡推开门时,恰好看见他手里拿着报纸。

这张报纸他拿了好多天,都没扔掉。

了然一笑,叶玢怡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去拿衣服。拿了一件衣服后,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又想起那狐狸精了,看看报纸上的人,长得多像她啊。他现在落魄了,你要不要再把他给接到家里来,我和景怀也好挪位置?”

江父满脸愧疚:“一个文秀已经把家里弄得不安生了,再来个外人又是为什么?”现在该想办法弄回家的难道不是儿媳妇?

“你知道为什么!”叶玢怡嗤了声,拿着衣服去楼下洗澡。

**

李一白目前不在京大念书了,他早收拾好了包裹,又收到了东海电影学院的消息,要将他开除。他现在也不能在京城待了,他怕看到关鲲凌。

买了火车票,时间还没到,李一白在街边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李一白看见他就烦,也弄不清他的来意,“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妈吗?”

“不太记得。”江父如实道,儒雅的脸上表情淡淡。他想问心无愧,所以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和过去告别。

这些年飘散在家里的阴霾,是时候该让它消散了。

操!李一白的拳头紧紧攥起,声音因为喝酒显得很沙哑:“当初你狠心抛弃了我妈,我妈身无分文,又怀着我,因为长得漂亮,所以经常被男人欺负。后来生下我,家里日子太艰难,她就堕落了,经常出去喝酒赌博。再到了后来,她得了那种病去世了。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你这个负心汉,她也不会堕落成那样!”

“原来你妈妈是这样跟你说的。”江父的眼里露出一丝嘲弄,轻笑道:“她果然一点都没变。”

李一白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啊?有钱了不起?明明是你的错,听着好像要怪在我妈身上。你那个病秧子老婆,整一朵白莲花,天天装可怜,看着我就恶心!她连我妈的一根头丝都比不上!”

江父不怒反笑:“那你要不要听一听我说的?”说完,也不顾李一白要不要听,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年轻男人的情怀也总是诗,说起那段往事,江父突然心痛。却不是对李玲玲的痛,而是一种自我唾弃。终究是对人生无法释怀,就像一根刺,始终扎在心脏上,甩也甩不掉,时时刻刻在提醒你,人生不是完美无缺的。

李一白听着,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变,倒是最后的时候他显然不信地嘲笑几声:“真是胡扯,我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状态提示:491 后续--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